利亞就算在最戀愛腦的時候,也從來沒覺得自己沒有愛情活不下去。可求的就要勇敢求,不可求的瀟灑放手。在任何事情上都應該這樣,但至少在愛情這件事上,經年之後,她依然會說,“不論愛情成功或失敗都不能妨礙我是利亞這件事任何。”
阿亨打電話給利亞約她出來聊聊並且告知了她地點的時候,利亞本能地皺了一下眉頭,她倚在沙發上,接過塔塔剛鼓搗出來的熱紅酒,“你說他給我打電話做什麼?小時候畢業之後就沒有用電話聯係過,而且你絕對想不到他約我去哪裡。”
利亞覺得要不是阿亨打這通電話,她幾乎都要忘了她還有阿亨的電話了,她也忘了她到底有多久沒有在手機聽筒裡聽到阿亨的聲音了,實在太久遠了,她想。
利亞瞳孔裡是桌上香薰蠟燭的火光,不遠處的黑膠唱片在唱片機的轉台上勻速轉著,唱針正走在讀完唱片樂譜的路上,讀出來的是塔塔很喜歡的jazz,房間裡整體昏暗的燈光很適合休息,和黑膠唱片的色彩布局很像的室內燈光布局讓利亞很滿意,對於現在的利亞來說,隻有沙發周圍是醒著的就好,畢竟她睡不了的時候在成年後的生命中占大多數。相比起來塔塔想得更多,她覺得昏暗的燈光也很適合小酌,不過她們都不是酒徒,利亞就提出可以做熱紅酒喝,適合現在的季節。
塔塔抿了一口熱紅酒,把利亞右肩上將落未落的部分毯子拉回了利亞肩上再拍了拍,等她繼續說。
“是學校原址。我前兩年聽說學校被拆掉之後那邊就建了一家咖啡館,我也十好幾年沒經過那附近了,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你說,他約我去那裡乾嘛?”
“鬼知道呢?沒準是知道茱莉亞回國了又賊心不死想要你幫他追人?”
利亞知道茱莉亞,隻是沒那麼熟,至少沒有像和阿亨一樣現在還是好朋友的程度,更彆說像和塔塔一樣幾乎是十幾年如一日黏在一起,過一段時間還要一起出國讀書的地步,不過同班同學裡,茱莉亞也算是讓利亞記憶比較深刻的一個人,特彆是在小時候,她們幾乎沒說過一段超過兩分鐘的話的前提下,因為她們兩個太不一樣了。
小時候的利亞沒現在這麼安靜、這麼溫柔、這麼穩重,畢竟沒有一個安靜溫柔穩重的女孩子敢當麵跟校長吵架並半故意半無心地摔壞了校長辦公室那個大概比校長本人更貴重的薩克斯。連利亞自己都說,班主任在給她的評價裡寫的那行“運動風少女”實在是太客氣了,明明是隻瘋兔子,雖然大家都知道,是因為那時的校長乾了很多隻顧自己利益基本沒管學生死活並且還歧視天資不太好的學生的事情,利亞看不過才跟他對著乾的,大家不敢公開抗議,但至少連學生帶老師也都是護著利亞的,如此,利亞也就從來沒有因為什麼理由被認真地罰過。
如果說利亞是個瘋兔子,那照利亞自己的話說,茱莉亞就是仙鶴一樣的女孩子。因為出身於書香世家,所以即使五官很精致,氣質也有一種詩意和書香融進了風裡的淡泊和沉靜。其實彆說利亞,全班跟她都不太熟,茱莉亞太安靜了,就算說話也輕聲細語的,又不跟彆人一起玩,大家也就不去打擾她,任她課間和活動課都自己一個人坐在角落看書。但她跟一般安靜的女孩子又不太一樣,雖然話少,聲音也不大,但在寥寥數語背後藏著的是堅定的內心,是不容質疑的肯定,這點,全班的觀點都是一致的。
可以說在學校裡也許會有人沒那麼喜歡她,但絕對不會有人討厭她,喜歡她的人就更多了,阿亨就算相對比較勇的那個。
學校有一個傳統節日,叫honeyday,日子選在每個月的最後一個星期五,學生們一般都會在honeyday那天帶一些甜甜的東西給這個月他們最喜歡的人,誰都行。阿亨會在每個honeyday都給茱莉亞送一瓶牛奶或者一顆糖,從來沒有重複的味道,並一臉理所當然地把“學校傳統”當作理由,不過茱莉亞這樣心細如塵的女孩子就算不說,也能心領神會阿亨的意思,更彆說阿亨後來還出現在了茱莉亞選修的素描課教室裡。
其實班裡很多人都知道阿亨喜歡茱莉亞,不過他們一般不起哄也不乾涉,畢竟對於他們來說,現在和將來自己要乾的事,比彆人八字還沒一撇的八卦更值得研究,所以班裡幾乎沒人關心阿亨和茱莉亞怎麼樣了,除了一個人——利亞。
跟阿亨對茱莉亞的喜歡不同,利亞對阿亨的喜歡當時除了她自己,就隻有塔塔知道。這跟利亞以往有什麼話就說,有什麼事就做的風格不一樣,塔塔後來也問過利亞,為什麼不想表白呢?
想過的,怎麼沒想過呢?隻不過那次honeyday過後,茱莉亞就打消了表白的念頭。有一次honeyday,茱莉亞是打算告白的,她甚至做了一個小蛋糕去,但好巧不巧,那天她找到阿亨的時候,阿亨正滿臉緊張地把一包糖遞給茱莉亞,利亞沒有走上前去,她感覺自己的心臟緊了緊,準備好的話突然像是有了千斤重,掉進了利亞的酸澀裡。利亞是知道阿亨喜歡茱莉亞的,倒不是因為什麼八卦之心或者女孩子的直覺,這事兒,是阿亨自己說的,他和利亞一直以來就是好朋友,他甚至問過利亞追女孩子的話,要怎麼辦這種問題。但利亞那天才知道的事情是,原來阿亨有這麼喜歡茱莉亞,她那天好像突然就知道了“一片丹心”的樣子,於是,她選擇放棄,她告訴塔塔,她幾乎可以確定阿亨就算以後沒追到茱莉亞也不會喜歡上她,因為她們兩個太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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