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托德安排車來接他去酒店是早在他們出發之前的事兒,所以利亞也就理所應當地省掉了把好人做到底的最後一個環節。
利亞沒有回公司,她讓司機直接一腳油門把她送回家。
托德估計再十幾分鐘就到酒店了,娜娜也回公司去開自己的車了,現在舒適的車內空間除了司機,就隻有利亞一個人。
利亞兩手捧著手機,旁邊放著一隻兩個巴掌大的真皮橘紅lv包,如果不是認真研究過的人,大概沒有人知道那隻包出自一個奢侈品牌,lv的市場部總監很合利亞心意的,特地沒讓人把lo做上去。
那隻包做工精致,質量也很好,自重不會讓人拎著覺得墜感太重,內部的空間安排得非常合理,畢竟利亞不是一般地討厭找東西。拎手縫合處過渡非常自然。
雖然總監沒提,但利亞從他手裡接過那隻剛剛從包裝盒裡拆封出來的包的時候一眼就看出來,那是專門讓人去做的。
所以去看馬術比賽那天,利亞特地把這個包拎了去,到市場總監的跟前晃了晃。
利亞手裡其實沒有參與嘉賓名單,她沒讓娜娜去要,但想也知道lv必定會派人出席,希納給她的票上是印著作為讚助商的lv的lo的,畢竟,運動員們的整套裝備幾乎全都出自這個lo。
托德在利亞在利亞手上看到這隻包的時候大致掃了一遍,他打趣利亞:“也是,這種事情如果可以,自己親自做比讓pr做效果要好很多。”
利亞倒是很無所謂,她意識到托德說的是自己的包,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我拎哪個包出來都一樣啦,這隻這次運氣好,畢竟老板也算是公司pr的一部分嘛。”
不過在飛機上,托德答應利亞,下次一定幫她把希納約出來談談合作的事。
托德把鍋底最後一根菜葉放進嘴裡的時候,信誓旦旦地跟利亞保證。
利亞暗自覺得好笑,托德那個動作,好像吃了這根菜葉,事情就能解決了一樣。
但她不急,一切都要慢慢來,她想她已經成長了很多了吧,至少沒有恨不得鑽進神話故事裡把哪吒的風火輪搶來自己用。
利亞擺擺手:“放心,我也隻是先跟你提一提,雖說你現在在我的飛機上,但你不願意我也不會讓機組把你扔下去的。”
利亞自己買下屬於自己的私人飛機的那天,塔塔一臉壞笑著給她出了個主意:“以後誰讓你不高興了,你就不動聲色,也彆表現出來討厭他,就請他去坐你飛機,讓到半空中把人扔下去。”
那時負責人正在跟利亞的助理對合同上的售後服務條款,利亞站在巨大的電子屏幕前看著飛機的各項數據,有“嗯”沒“嗯”地應著。
“等我真的用了你說的方法之後,我就甩鍋,說是你想乾,不是我。”
她知道塔塔是在開玩笑,所以利亞說話時嗔怪的語氣也是半玩笑半真心。
但利亞現在靠在汽車座椅靠背上,眼睛看向窗外,卻已然失了焦。
她總覺得自己該把剛剛托德在飛機上跟她說的話咂摸出些味兒來。
就比如,托德跟她說:“你們亞洲人是不是都喜歡對自己已經擁有的好東西視而不見?”
利亞才把裝了一半果汁的玻璃杯拿起來,杯口都還離利亞的嘴有些距離呢,就聽到了這樣的話。
利亞確實是忘了剛剛對話是怎麼七拐八彎地跑到這裡來的,利亞聽到這句話的第一反應是覺得荒唐,她幾乎是脫口而出:“你們歐美人不也這樣?”
這句話被嘴皮子裡竄出來的聲調串起來,毫不猶豫地朝著兩個人的額頭各敲了一下。
這下他們兩個都被嚇到了,不是被對方,是被自己。
機艙裡的空氣好像頓時不會流動了,一切都僵在那裡,隻能聽到空調的風平穩地吹出來的聲音。
機組工作人員不是沒有在一片寂靜中工作過,但以往從沒有過這樣奇怪的氣氛。
向來腦子轉得快,嘴皮子也動得快的兩個人竟然一時忘了該說什麼。
對於自己剛剛說話好像確實無禮了的後知後覺抽乾了兩個人的社交經驗,此時的情商顯得十分蒼白。
沉默被打破是從一杯水開始的。
托德拿起水杯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
一般清嗓子之後的流程是從容地走上講台,講台上還應該有一隻話筒,提前被調試過,沒有任何問題的。
但今天沒有這些。
清完嗓子之後的托德沒有像以往站在講台上那樣自信滿滿地開口,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被在場每一位賓客聽到。
“對不起利亞,”他說,用一種利亞能聽清楚,卻並不刺耳的溫柔聲音,“我為我剛剛的無禮道歉。”
“”利亞歎了口氣,給了托德一個短暫的笑臉,硬要找些什麼事兒作為借口的話,她想她其實有點累了,“我也為我剛剛的行為道歉,我說話有點不過腦子了。”
在香港的時候她聽人說,這種行為叫作“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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