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姝予失身後婚約就作廢了,但念在她為人剛毅,在失身後“選擇”自儘倒也將清白的名聲給博回了,好歹也給李家拿了一個貞節牌坊。
儘管不是李父李母所願,但人死不能複生,這已經是他們能得到最好的結果了。
比起喪失尊嚴,被人指指點點地活一輩子,早些死去也留得體麵。
在之後的日子裡,他們也常常對著姝予的靈位落淚,畢竟也是自己含辛茹苦養大的孩子,又怎麼會沒有感情呢。
他們給李姝予舉行了一個很體麵的葬禮,十分有排場,像是彰顯著他們對李姝予的重視。
可人都死了,身後要這些虛名有什麼用呢?她已經什麼都得不了啊。
還活在世上的時候,她想要的,從來沒有得到過,即便她生在李家這般大戶人家。
何溪如行屍走肉般站在路邊,看著滿天散落的紙錢,以及響徹天際的嗩呐為抬著棺材的人開路。
她就這樣,一路跟著。
但她並未進去靈堂,隻是站在門前,她靜靜地看著李府的那些人跪在靈堂前,披麻戴孝的哭著,但有幾個人,是在真心為她而哭泣呢?
她垂在身側的雙手逐漸緊握。真哭假哭隻有他們自己知道,畢竟逼死李姝予的,他們每一個人都有份。
更何況,何溪並沒有感受到有怨氣從這靈堂裡麵散發出來……何等諷刺。
害死一個封建女子的,是整個社會的錯了。
整整七日,每一日何溪都來到靈堂外看著,一守就是一天,甚至比李姝予的父母還要誇張。
說實話,自從姝予死後,她渾渾噩噩的已經好幾天了。
大概是不肯接受吧,甚至她還會幻想姝予會不會重生,會不會從棺材裡爬起來,和她笑著說一聲:“我在和你開玩笑,是不是被我嚇到了?”
直到李姝予的棺材下葬被黃土徹底掩蓋後,她才開始慢慢清醒。
畢竟她不能再頹廢下去,她要複仇。
自從她有了巨力之後,她在家她父親再也不敢隨意地打罵她,哪怕做了什麼不合適的事情,也隻是說兩句便過去了。
一開始他父親和哥哥還是會照樣打她,直到她還手打了回去。
打的比他們要狠,比他們要瘋,比他們要絕!
他們才會怕,他們才會不去輕賤她!
有些人就是欺軟怕硬罷了,仗著自己的體格,自己的肌肉,隨意打罵欺淩弱小。
如果遇到一個比他們要強的,連個屁都不敢放。
何溪也開始學著李姝予的樣子,開始去幫助其他女生,教導她們知識。
但這樣的行為並不是能被每一個女生都理解的,在耳濡目染之中,大部分女生早就被整個社會思想荼毒了。在她們看來何溪就是異類,就是有悖常倫,怎麼可能不以夫為綱呢?
麵對這種指責,何溪隻能一個人扛下所有的指責與辱罵。
她知道,這種東西,並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每一個時代,每一個女性,一點一點的去積累、去明白,去改變。
可惜何溪耐心並不好,她做不到不厭其煩、儘心儘力的去幫助她們。可每當這個時候,她都會想到李姝予。
姝予她又會怎麼做呢?她一定十分溫柔的不厭其煩去幫助她們吧。
而在李姝予死後的一年裡,何溪已經熟練的掌握並使用靈能了。
人類的怨氣是最多的,他們無時無刻都在產生怨氣,隻是他們並不會表現出來。你又怎麼能知道,對家人笑顏相待,為家庭做牛做馬的家庭主婦,到底瀕臨崩潰多少回了呢。
何溪把人們所有的怨氣,無論大小都收集了起來,整整一年。
而在李姝予一年忌日的那一天,巨大的烏雲籠罩著整個村鎮,尤其是李府那一片,天黑的不正常,還帶著閃電。
也是在那天,神降下了神罰。
何溪坐在李府的最高的屋簷上,將她收集的所有的怨氣降了下來,頓時無數的鬼魅被吸引了過來。
普通人哪有見過這陣仗,在話本中的鬼怪如今已經變成了實體,它們吊眼長舌,身形扭曲,速度飛快,攻擊力極強,甚至還不怕刀棍。
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早已經被它們一個一個啃食。
那些人想逃出去,可大門被緊緊封死,整個金碧輝煌的宅院,變成了困住他們的黃金的囚籠。
他們慘叫著,呼喊著……可街坊鄰居沒有一個敢上前。
因為社會就是這樣的,人性就是這樣的。
何溪比誰都要了解。
整個李府裡麵血流成河,腸子和腦花漏了滿地,到處是人體碎片,不要說豬狗雞鴨了,一個活物都沒留下。
數百口人,一夜之間,全都屠儘。
何溪聞著空中的血腥味,皺起了眉頭。
很奇怪,為什麼她一點也不開心,心口還是悶悶的喘不上氣……對了,那一定是複仇還不夠。
她都差點忘記了,那幾個人渣,她還沒解決。
第二日,李府被滅門一事已經傳遍整個村鎮了,鮮血已經滲透石縫流了出來,那厚重的大門一打開,血腥味重到堪比刑場,更彆提那些“殘垣斷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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