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談話自然問及婚後的事,閆崢不欲多說,姚薈隻能叫許思進來。
她占了茶幾旁的椅子。
許思隻能在閆崢的床邊坐下來,“嗯,我帶苗苗睡覺。”
“新婚夫妻不一張床像什麼樣子,”姚薈語氣冷淡,“不說彆的,弄堂裡的人要怎麼看你倆。”
許思順著話說,“我睡相不好,怕碰到閆崢傷口。”
姚薈說,“這算什麼理由。”
許思歎氣,這些話還能是誰傳的,肯定是劉嬸。
閆崢說,“我倆的事你不用操心。”
姚薈不滿,“我是她婆婆,還不能說了?”
比起文瀾姿的變通,姚薈向來強勢。
特彆是閆振華變心後,丈夫拿捏不住,兒子更是個有主見的,如今這股控製欲自然轉移到新兒媳婦身上。
許思說,“我曉得了,今晚就搬下來。”
說完看了閆崢一眼,瞧見他微蹙的眉頭估計是不喜歡的,畢竟自己坐他床上都不舒服,隻是剛剛阿媽走之前也拉著她講這事。
不睡在一起,以後還有得提。
床夠寬,楚河漢界,許思對閆崢很放心。
見她答應,姚薈沒揪著這個事情轉而問,“為什麼趕走劉嬸?”
許思說,“不算趕走,隻是解雇。”
閆崢開口,“是我的決定。”
“你……”
姚薈看出來了,她是一點都說不得這兒媳婦,瞪閆崢,“劉嬸照顧我多年,你小辰光住這從沒對她有意見,現在趕人乾嘛?”
這話的意思是,許思住進來了就有意見了。
“做人不好這樣小家子氣的,要講情義,懂分寸。”
許思直言說,“媽,劉嬸放任孫子欺負苗苗,平常買菜采購是筆糊塗賬,我實在是沒辦法留在身邊。”
沒想到她會頂撞,姚薈皺眉頭,“糊塗賬就算算清楚,她孫子跟苗苗差不多大,小孩子磕磕碰碰常見事。”
許思說,“您跟劉嬸說得同樣話,小孩子磕碰正常,但做長輩的不能不懂事。”
姚薈冷臉,“你是說我跟劉嬸一樣,不懂事?嗬,長得柔柔弱弱,嘴皮子倒是很利索,你就是這樣跟我說話的?”
許思抿唇,她倒是沒這個意思……
姚薈還想說什麼,那邊閆崢將鋼筆放在桌上,磕出一聲響。
屋裡靜了下來。
“媽,要沒事你先回去,樓下還在等你,”閆崢難跟姚薈說這麼長的話,此時嗓音沉冷沒有情緒,可商量的話說出來卻冷硬沒有餘地。
姚薈嗓音一下抬高,“怎麼,我說兩句不行了?現在把劉嬸趕走,下次是不是把我趕出去。”
閆崢說,“瞎話沒必要說,你也不跟我們住一起。”
姚薈氣得麵孔鐵青,看看兒子又看看許思,隻覺得自己多餘。
許思沒想跟婆婆第一次見麵就鬨不愉快,讓步說,“媽,抱歉惹您不高興了,我先去端水給閆崢按腿吧。”
她想先離開,免得真起衝突。
姚薈叫住她,“行了,還是我走,省的你們心頭都不歡迎我。”
她提包站起來,走到許思麵前,看她垂眼安靜心裡又歎出一口氣,歸根結底她是不喜歡小門小戶的女人,跟文瀾姿一樣,手段多上不得台麵,沒文化沒眼界配不上閆家,更配不上她的兒子。
但婚都結了,還能怎樣。
前幾年給閆崢找的相親對象,他一個不見,願意娶眼前的燒高香了。
姚薈從包裡拿出個木盒塞許思手裡,“這是我當年的嫁妝,現在留給你,劉嬸的事改天我再跟她講,你用心照顧好閆崢。”
木盒子沉甸甸的,她看眼閆崢,男人沒什麼反應。
許思溫聲說,“謝謝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