瑩光之中,薑厭的眼茫然而無辜。
紀蓁很想開口直接問他,卻又因他暗探的身份,而心有遲疑,不知該如何開口。思忖半晌,隻乾笑兩聲,指了指薑厭手腕上的小金珠道: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那手腕上的小金珠挺好看的。”
薑厭瞳孔猛地一縮,深深看了紀蓁一眼,又垂下眼眸,沉默不語,隻是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直到綰好發髻,戴回帽子。方才拉起衣袖,將那光潔手腕伸到紀蓁麵前,神色如常地說道:
“這是昔年恩人所贈之物,薑厭一直戴在身上,提醒自己不忘恩人當年再造之恩。殿下可要查驗?”
紀蓁微微一僵,不由多看了薑厭一眼。
這家夥,什麼叫查驗?說得好像她懷疑他夾帶了什麼宮中贓物似的。這叫她還怎麼下得去手看他的小金珠?
紀蓁抿了抿唇,到底憋住了好奇心,擺手道:
“沒什麼可查驗的,我不過是覺得那個小金珠好看罷了。不用查驗。”
“是。”
薑厭從善如流地放下衣袖,將那小金珠籠入袖中,不複再見。
此時殿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紀蓁與薑厭頓時警覺。
兩人相視一眼,紀蓁指了指身側的破舊香案,薑厭立刻心領神會。就在腳步聲走到偏殿門口時,殿中已無人影。隻有一顆小小的夜明珠,在一個破碗的遮擋下發散著瑩瑩之光,宛若一片被遺忘的月光。
“殿內無人。”
巡夜的侍衛往偏殿內探了探頭,便往彆的宮繼續巡去。
待腳步聲消失後,紀蓁和薑厭從那破舊香案後現出身形。薑厭拿起夜明珠,走到殿門口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對跟在身後的紀蓁說道:
“殿下,此地不宜久留,奴已經為殿下準備了宮室就寢,還請殿下隨奴來。”
紀蓁點了點頭,跟著薑厭離開了此地。
在薑厭的引領下,紀蓁很快便在離東宮不遠處的一個偏殿內安置下了。
溫暖明亮的燭光和乾燥柔軟的床榻,放鬆了紀蓁的神經,她竟是連薑厭什麼時候走的都沒注意。
不知什麼時候驟起的狂風,嗚咽地吹了一夜,而紀蓁卻是一夜好眠。隻是晨起之後,被等在外室的二十個男人給嚇了一跳。晃了好一會的神,直到看到薑厭,才恢複了點精神。
就這樣紀蓁帶著太女李元珍給她的命令,將那二十個男人分彆塞進四輛馬車裡,帶回了郡王府。
一向平和的郡王府,在今天炸了鍋。
管家溫道行站在中庭,看著那環肥燕瘦的二十個男人,寡淡眉目難得有了幾分情緒。
“殿下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一次就納二十個男寵,實屬勇猛。”
紀蓁被溫道行那重重咬過的“勇猛”二字給說得頭皮一緊,訕笑起來,一把將他拉到旁邊,讓他低頭,附在他耳邊小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