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
趙侑青輕輕拉過紀蓁的手,將她拉至軟榻上,與他同坐。溫言道:
“其實,俞將軍與我說的並不是東宮之事。”
“哦?”紀蓁不置可否地看著他問道:“那還能是什麼事?”
“說的是潞公子。”
趙侑青猶豫片刻,將袖中的字條遞給了紀蓁。
“潞欲惑蓁?字條是誰送來的?”紀蓁問道。
“說是俞將軍的侍從,將此字條送來,放在門房就走了。”趙侑青答道。
“沒有親自交到你手上?”紀蓁看了看字條,眉頭漸緊。
“沒有。”
紀蓁凝重的臉色,驗證了趙侑青的猜想。
向來傳書者,信件皆以火漆印封口,蓋以族徽或家紋標記,以示區彆。再派專人送至,以示慎重。
可這封字條,卻沒有火漆印口。送來的人,更是直接放在了門房就走了。如此匆忙,倒像是生怕被彆人發現了似的。
這不是送明信該有的樣子,卻是為何?
趙侑青原本對這字條便是存疑,可一想到潞子言看向紀蓁的複雜眼神,心裡就忍不住泛酸。同樣是男人,無需言說,他便知道那潞子言在看什麼。
然而此刻,他更願意相信紀蓁,畢竟他的紀蓁這麼好,自然引人注目。
隻是一個人一旦成為了焦點,隨之而來的,便不全是喜愛。可他,偏偏就要走了,連守護在她身邊,都做不到。
趙侑青目光沉沉,看著紀蓁心中百味雜陳,千言萬語湧在喉頭,卻一個字都吐不出。此時就見紀蓁將字條拿在手上,看了一會,忽然起身,將字條拿到燭火前,細細看了一會,道:
“不對,這不是伯君的筆跡。”
俞伯君和紀蓁是小時候一起打過架,長大後一起殺過敵的交情,他的筆跡紀蓁最為了解。而眼前這張字條上的筆跡,雖有七分像,卻描皮未畫骨,完全沒有俞伯君筆下的氣勢。
而這字條上的寫的這四個字“潞欲惑蓁”,簡直無稽之談!
“侑青。”
紀蓁將字條放在趙侑青手邊的黃花梨小幾上,手指輕點,看向他認真說道:
“這張字條並不是伯君的親筆,而上所說的事情,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潞公子身為太女正君,因涉及南疆巫醫禍亂東宮之事,才被抓進了尹公署審問。
他被關在地牢裡,我這次去尹公署,雖與他見麵,但在地牢中,眾人皆在,伯君亦在。我與潞子言,在公不在私。侑青,你可明白?”
說到這裡,紀蓁深深看向趙侑青,傾身在他耳邊壓低聲音說道:
“潞子言是太女的正君,他若與我有私,那便是我禍亂東宮了。誅九族的死罪,誰敢輕易訴諸於口?然而竟然有人無憑無據,寫這樣的字條給你,其心歹毒至極。侑青,你怎麼就信了呢?”
“我,沒信。”趙侑青的臉忽地紅了起來,轉過臉去,矢口否認。
“當真沒胡思亂想,沒吃醋?”紀蓁挑眉。
趙侑青微微一愣,下一瞬臉紅得更厲害了。卻終是老實地點了點頭,低頭道:
“倒也不全是因為潞子言,隻是你我終日見不到一麵,我有些”
趙侑青倏爾停住,欲言又止地搖了搖頭。紀蓁將他的落寞看在眼裡,無奈歎了口氣。
她何嘗不知道趙侑青的未儘之言,隻是事出突然,連她都沒想到一張布防圖,竟能扯出一個南疆巫醫。更沒想到,竟然有人用這件事做文章,欲置她於死地。
人生之境遇,向來是榮辱相隨,生死難料。
紀蓁歎了口氣,輕輕搖頭道:
“你的脾氣我還不知道,彆想否認。隻是送這個字條之人,實在居心叵測。”
紀蓁的手指輕輕敲在那黃花梨的小幾上,若有所思道:
“先有謠言說我抓了太女,要造反。現在又有人給你送這種紙條,而且還是以伯君的名義。看來,是真的有人處心積慮要讓我去死。”
“蓁蓁慎言。”
趙侑青的眉頭緊擰,他的心怦怦直跳,不願聽紀蓁將“死”字就這麼說出口。
可紀蓁卻不在意地一擺手,手指在字條上點了點,對他說道:
“怕什麼,偌大的南越,恨我的人多了去了。隻是這個人,竟然將你和伯君都扯了進來,實屬膽子大。
更何況,此人特地將字條不打封口就這麼留在門房,是生怕彆人不知道太女的正君與我有首尾呢。”
“蓁蓁你放心,我府中人皆調教過,斷不會做出偷看信件之事。”趙侑青急忙解釋道。
紀蓁拿起字條,對著火光,細看折痕之處,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那就說明,此人對你府中人,並不了解。可他知道你我的關係,更知道伯君那時就在尹公署,才會冒用伯君的名義寫字條,想來個一石三鳥之計。”
紀蓁嗤笑一聲,將字條收好,看了眼天色,拉著趙侑青的手便往花廳走去。
趙侑青見紀蓁收了字條沒走,反倒拉著他往花廳去,不由好奇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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