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眉頭一挑,鎮撫司地牢。
向夜雨若在那裡,
豈不說明了西北郡鎮撫司正參與其中。
李嘯天卻下意識質疑:
“這,這怎麼可能?”
“鎮撫司副使範如寒和一眾玄衣與我等同行,慘死當場,難不成是鎮撫司故意設計殘殺同僚?”
秦王隻是端起茶杯呷一口,靜靜地看著沈翊兩人,卻是不再言語。
沈翊啞然。
這位秦王還真是話少。
雖然李嘯天說的有理,但沈翊覺得同僚相殘,鎮撫司倒也並非做不出來。
李嘯天思緒紛亂,自語喃喃。
這件事背後牽扯甚重。
即便秦王所言不虛。
向夜雨被關押地牢,又該如何去救。
且不說能不能救出來……
單單是擅闖鎮撫司地牢,便是與整個九州鎮撫司作對,甚至可能會引得京城總司有所動作。
他本是東廠都督。
不像沈翊一樣是浪蕩天涯的通緝犯。
如今身無倚仗之下,和朝廷對著乾……他還真沒這膽氣。
沈翊瞧著李嘯天沒了主意。
便接過話頭,開聲道:
“若我所料不差,除了鎮撫司涉事,應該還有其他勢力隱在暗處。”
秦王目視而至,緩緩點頭:
“沒錯。”
“兩個選擇。”
“不同對手。”
沈翊停頓片刻,繼續道:
“若我們要救向夜雨,秦王可否臂助?”
秦王揚了揚眉:
“理由。”
沈翊微微一笑:
“鏟除異己,擺脫製衡。”
“這是互惠互利之事。”
秦王那冷峻的麵龐終於揚起一絲笑意:
“我的人能帶你們進入地牢。”
“但他們不能出手。”
沈翊笑道:
“明白,所以想要從地牢裡出來,就隻能靠我們自己了。”
秦王淡淡道:
“你現在還可以選擇放棄。”
“若是下到地牢,便再無回頭路了。”
“放棄,也是人之常情。”
“畢竟,連他都退縮了。”
秦王瞥了一眼躊躇猶豫的李嘯天,不置可否,隻是該說的話已然說儘。
剩下的就是沈翊的抉擇。
這鎮撫司地牢,或許真的關押著向夜雨,或許秦王和鎮撫司真的不對付,亦或者這根本就是一個陷阱。
這其中存在太多種可能。
這是一場賭博。
隻有進入地牢之後,方能見分曉。
隻是到了那時候,再想後悔的話,便已經晚了。
沉默在靜室中蔓延,秦王端坐其位,卻是不急不躁,有著十足耐心。
忽然,終有一道聲音響起:
“那便有勞秦王殿下送在下一程。”
是沈翊。
李嘯天則是滿臉愕然,他望著沈翊,有些難以置信,那可是鎮撫司的地牢……
沈翊和向夜雨本就是萍水相逢而已。
何至於如此涉險……
而他自己,和向夜雨十幾年的交情,麵對如此艱險,卻仍在躊躇猶豫。
一股意氣上湧,他怎能如此丟人!
李嘯天立即應聲道:
“我也去!”
沈翊微微一笑,望向沒什麼表情的秦王:
“敢問殿下,何時動身?”
秦王淡然:
“現在。”
啊?
沈翊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