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府又增兵了,現在張作相隻有張大帥和大帥府這兩張底牌,他的妻子在家坐不住了,女兒和大孫子音訊杳然,她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一定是於鳳至乾的,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張作相的妻子嚴鳳儀可太了解於鳳至的脾氣秉性了,這就是一個看著是個大家閨秀,內裡是個柔中帶剛的性格,嚴鳳儀一直不讚成張作相反叛,可是她年老色衰,在張作相麵前沒有了話語權,要不是生了張廷樞和張婉婷,那她早就被送到鄉下去苟延殘喘了。
女人最了解女人,如果婉婷和虎子是少帥命人綁的,那嚴鳳儀就一點不擔心,張漢卿這個人,仁義仗義,心又最軟,幾句好話就找不到北,可是於鳳至,那是於文鬥的女兒,於文鬥可是商會會長,這個年頭能掙到大錢的,能有幾個不是心狠手辣深謀遠慮之輩?商場如戰場,從來都是你死我活,於文鬥比狼還狠,不知道多少人家在他手下傾家蕩產,家破人亡,試問,這樣人家岀來的女兒,你說她溫柔善良、端莊大方?你這可真的是玩笑!
於鳳至的確是外柔內剛,將七個內奸加上他們的家人,綁在一起,點燃了炸藥,她和壽夫人是從頭看到尾的,血肉橫飛,她們的眼睛都沒眨一下。
爺們兒不在家,她們就得頂上去,壽夫人的祖上,可是明末的大將袁崇煥,骨子裡流的都是武人的血性,兩人在家等兩天,沒有來跟她們談判,壽夫人有些惱了。
"鳳至,這張作相是真坐得住啊!明天再不來,咱們就把人質撕票吧?"
"五媽媽,我也是這麼想的,這兩天外頭總是叮咣的,咱們一點信兒都得不到,不知道六子和小爾他們乾到哪一步了,要是張作相再裝犢子,就把她閨女、孫子給埋了!"
"對!埋!反正爺們兒生死不知,咱們活著也沒啥意思,不如就大乾一場!"
蹬蹬的腳步聲音響起,紅霞全副武裝跑了進來。
"五夫人,少夫人,張作相的老婆來了!"
"噢?嚴鳳儀來了?"
"嗯呐。"
於鳳至和壽夫人交換了個眼神,站起身,還沒有明著翻臉,必要的禮節不能缺,二人迎了出去。
嚴鳳儀下了汽車,一股寒氣撲麵而來,她緊了緊脖上圍的狐狸毛,看了看大帥府周圍站崗的士兵。
這是衛隊旅的兵,嚴鳳儀一眼就看岀來了,她老公張作相是河北衡水人,闖關東來到了東北,張作相為了培植親信,特意從河北招募了五千子弟兵,成立了衛隊旅,這支部隊從來都隻認張作相一個人,如果沒有54旅和衛隊旅,給張作相八個膽子也不敢動張雨亭。
"夫人。"今天值守的是衛隊旅二團一營長趙振海,他一見嚴鳳儀,急忙跑過來立正敬禮。
"是振海啊,沒事,我今天就是來看看鳳至。"
嚴鳳儀吐出了一口粗氣,一股涼霧隨著氣流飄出,北方的冬天,真的是嗬氣成冰。
嚴鳳儀向大帥府裡走去,這裡她來過不知道多少次,但是仍舊是有一種陌生的感覺。
剛進了二門,嚴鳳儀就看到了靜靜地站在院子中間的壽夫人和於鳳至。
嚴鳳儀停下腳步,苦笑了一下,這個距離,就是天涯海角一般遙遠。
"壽懿,鳳至,怎麼?連裡屋門都不讓我進了麼?"
壽夫人上前一步,微微躬身施禮。
"明人不說暗話,不知道您今天來是以什麼身份來的呢?"
嚴鳳儀沉吟了一下,她明白袁壽懿的話是什麼意思,如果今天她是以張作相的妻子身份來的,那就可以滾了。
"我是婉婷的娘,虎子的奶奶。"
壽夫人嫣然一笑,和於鳳至撤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