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是師兄,還是師弟,就得看修為了。
可問題來了,他那乖徒兒叫他師伯為姨姨,與他師兄弟是好朋友。
那他到底該怎麼稱呼哪吒呢?
是叫徒兒?
還是師弟?!
這也是太乙糾結的原因。
更何況,他可是奉了師尊元始的法旨,特意前來收徒哪吒,引他步入正途的。
現在半路殺出個輩分高得嚇人的“姨姨”,這徒還怎麼收?
法旨還怎麼完成?
但想了半天,太乙腦子裡的算盤珠子都快打崩了,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這事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處理範圍,涉及到的輩分和關係實在太敏感。
“唉……”太乙長長歎了口氣,胖臉上寫滿了無奈和認命,“這事太大了,兜不住,根本兜不住!”
“沒法子了,隻能去稟告老師了!是打是罰,是繼續收徒還是各論各的,都由老師聖裁吧!”
這麼一想,他反而輕鬆了點,畢竟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
太乙不敢怠慢,立刻屏息凝神,胖乎乎的手指掐動了一個玄奧非凡的法訣——這正是師尊元始在他離開玉虛宮之前,特意留給他、用於緊急聯絡的秘法。
一道柔和卻蘊含著無上威嚴的清光自他指尖亮起,緩緩在身前凝聚,逐漸化作一麵水波般蕩漾的虛幻光鏡。
光鏡之中雲霧繚繞,隱約可見玉虛宮的恢弘輪廓,一股浩瀚而平靜的聖人氣機透過光鏡彌漫開來,讓太乙不自覺地挺直了腰板,收斂了所有雜念。
他清了清嗓子,對著光鏡恭敬萬分地躬身行禮,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和一絲顯而易見的慌亂:
“弟子太乙,有十萬火急、關乎輩分倫常之大事,叩請老師聖裁!”
光鏡中的雲霧微微流轉,一個平靜無波、卻仿佛能洞察萬古的聲音緩緩傳來,直接響徹在太乙的心神深處:
“講。”
僅僅一個字,就讓太乙壓力倍增。
他不敢有絲毫隱瞞,連忙將哪吒與“紫翹姨姨”的關係,原原本本、事無巨細地稟告了一遍,說到最後,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老師明鑒!弟子…弟子如今還該繼續收徒嗎?”
那邊玉虛宮的元始,在聽到太乙所說之後,也是一時有些沉默。
這沉默仿佛蘊含著無窮的重量,壓得太乙頭皮發麻,躬著的身子又彎下去幾分,冷汗順著胖臉往下滴落,心裡瘋狂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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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太乙快要自己把自己嚇暈過去的時候,那平靜無波、亙古不變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語氣中似乎帶著一絲極其細微的、難以察覺的無奈:“天道運轉,因果緣法,果真玄妙難測。二叔果然還是會玩!”
元始並未直接回答太乙的問題,反而先感慨了一句,隨即語氣轉為沉穩。
“太乙。”
“弟子在!”太乙一個激靈,連忙應聲。
“哪吒乃魔丸轉世,身負天命,入我闡教,承你道統,此乃早已定下之數,不會因外緣而更易。”
元始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師命既出,豈有收回之理?哪吒,依舊是你之徒。”
太乙聞言,心中一塊大石頓時落地,隻要還能收徒就好!
但他立刻又想起了那個要命的問題,小心翼翼地問道:“那……那紫翹師伯那邊……還有哪吒與我那師兄弟……這輩分……”
“各論各的便是。”元始的聲音依舊平淡,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哪吒喚紫翹師姐為姨姨,是他的禮數。你喚紫翹為師伯,是你的本分。哪吒與師姐子嗣論交,是他們之間的情誼。你與哪吒,依舊是師徒名分。洪荒浩瀚,歲月悠長,些許稱呼,何足掛齒?心有尊卑,恪守本分即可。”
太乙聽得一愣一愣的,仔細琢磨著老師的話——意思就是,哪吒管紫翹叫姨姨沒關係,我管紫翹叫師伯也沒問題,我跟我楊戩他們們稱兄道弟也可以,但我跟哪吒,還是得按師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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