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臭與腐敗的味道,在鐵門被立冬拉開的瞬間,從幽暗的五金超市裡,肆無忌憚的奔湧而出。滿是汙泥的灰磚地麵,踩上去滑不溜丟的,稍不留神就會令人摔倒。
借門口灑進來的陽光,立冬勉力向商店裡觀察。四周貨架上的商品散落一地,隨處可見的五金小商品,上麵裹滿汙泥,似乎這裡曾遭遇過劫匪一樣。回頭看一眼莫查,見他臉色並不好看,立冬想了想,示意把鐵門關上,讓他留在這裡彆亂動。
商店的電燈不知什麼原因,已無法點亮。立冬從腰間摘下強光手電筒,深一腳淺一腳地向後門走去,必須先確認沒有危險,他才能放心在散落一地的五金商品裡,尋找急需的物資。
隨著鐵門被莫查關閉,五金商店裡又變得漆黑一片,隻有手電筒發出臉盤大小的光暈,將前方黑暗的世界,撕開一條縫隙。光暈落在木門上,斑駁的黑色血跡,在立冬雙眼中反襯著微光。人還未走到門旁,木門便劇烈顫抖起來,被關在裡麵的喪屍,也開始嘶吼不已,想要衝出來啃噬獵物的血肉。
光暈快速左右掃蕩,立冬從地上拾起一扇,還是半成品的鋁合金小門,用來充當盾牌。左腳猛踹一腳木門,裡麵的鐵質門插,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三隻高矮不一的喪屍,猶如脫韁的野馬般,瘋狂地向立冬衝來。短矛噗的一聲,刺入個頭最高的喪屍眼窩裡,盾牌擋住另一隻喪屍的同時,左腳猛踢,將身高隻有成年人,一半高矮的小喪屍踹飛出去。右手順勢抽回短矛,貼著盾牌用力向上一挺,餐刀由下顎直插入腦。還未等立冬抽出短矛,被他踢飛的小喪屍,又掙紮著爬起來,不住怪叫地再次向立冬衝來。左腳足尖斜向上挑,瞄準小喪屍的下顎,咚的一聲,將皮球般大小的腦袋踢飛出去。
解決完三隻喪屍,立冬已是累得滿頭大汗。右腿刀傷雖已包紮,可先前奮力竄上房頂時,似乎剛縫合好的傷口,也因為動作幅度太大被崩開了。立冬可以很明顯的感覺到,褲腿裡麵變得粘糊糊的,因此他始終不敢用右腿攻擊,如果傷口進一步惡化,那就真的麻煩大了。
跨過用來防水的沙包,立冬鑽進木門後麵的房間。儘管開門以後,房間裡的空氣得到流通,可盈滿屋內的腐臭味,還是讓他直翻白眼。拉起圍巾遮住口鼻,聊勝於無的隔絕掉,令人作嘔的腐臭味,立冬抬手將房間的電燈打開。
‘好家夥,這裡還有台車床?難怪這屋子裡的燈還能夠點亮,原來將供電線路獨立出來,就是專門為車床供電的!’疾步轉回五金商店裡,立冬將鎖鏈扣上掛鎖,大門便被他從裡麵反鎖上。招呼莫查和他一起來到車床附近,立冬開始將自己需要的東西,詳細講解給他聽。解決了供電問題的五金商店,室內被昏黃的燈光照亮,兩人在滿地的雜物中,翻找個不停。車床上不時便會迸射出火花,刺耳地金屬打磨聲,震得兩人耳朵嗡嗡作響。
‘唉,真是倒黴催的!跟著臭老道一起,就沒有一件事順心過。可惜了查容霜這麼水靈的大美人兒,我t竟然還有點想她了,靠!’雖然從洋河市區到霧山,有著將近百公裡左右的距離,可始終翻山越嶺走直線的坎離,還是用了將近兩天的時間,一身狼狽地來到霧山腳下。洪水暴發的太過突然,就在立冬他們進城的當天傍晚,坎離正和死後一起,在林地中劈著乾柴,忽聽上遊似有滾滾雷動的巨響傳來,鬼使神差下,坎離竟沒和死後一起返回河心島。麵對這樣罕見又極端地自然災害,很少有人可以做到無畏生死。因此,當死後用力劃船回去救援的時候,坎離卻獨自一人,驚慌失措地向山頂爬去。
‘臭老道說,霧山有條瀑布,庇護所就在瀑布後麵!難道就是這裡?’耳畔轟隆隆地水聲不斷,坎離凝視著落差足有百米的瀑布,臉色變得極為凝重,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好的辦法,可以準確的找到庇護所入口。
“萊昂隊長,你們英國人為什麼要來我們的國家?裝備如此精良的戰鬥小隊,竟然也會全軍覆沒,到底遭遇了什麼情況?能不能詳細和我講講?”看著眼前狼吞虎咽地白人,李昭的眼中閃過一絲警惕。
“維護世界和平,永遠是盎撒人的使命。”萊昂隊長翻著白眼,將嘴裡的食物硬咽下去,臉上表情卻十分認真嚴肅。
“哼!鬼話連篇!其實,你不說,我也大概能猜到些端倪。袖章總不會說謊,你們和教廷有什麼關係?”李昭盯著十字袖章,很是不屑地回敬道。
“我們這是準備去哪?”萊昂隊長顧左右而言他,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自從在席卷學校的洪水中,將白人隊長救上來以後,像這樣彼此試探的對話,便持續到現在。當夜,洪水蔓延進學校時,痛失愛女的老許,終於承受不住內心巨大的悲傷,一頭栽進洶湧翻滾的黑水之中。恰在此時,順流而下的白人隊長,一把抓住李昭從窗口丟下來,想要救助老許的繩索。至此,李昭和萊昂隊長,便在人類文明最後一塊遮羞布的遮掩下,彼此互相提防的來到,老蘑菇家所在小區,附近的九天超市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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