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層船艙,餐廳廚房。
和同伴走散的老陳,獨自一人躲在廚房的操作台裡,餐刀上還殘留著黑色的液體,極力克製呼吸節奏,不敢發出任何噪音。
海嘯把航空母艦送進海灣前,老陳和同伴們跟著白人艦長,先後躲進船艙裡,而狡猾的白人艦長,很快就從老陳視線裡消失不見。一群人沿著樓梯剛穿過機庫,迎麵便被如同鑽井平台上,同樣瘋狂地怪物攔住去路。老陳且戰且退,直到最後隻剩下他一個人,逃到了下層船艙餐廳的廚房裡。
此刻,即便隔著操作台鋼製的門板,老陳還是可以聽到外麵不時響起的嘶吼聲。近三天的時間裡,老陳漸漸摸清楚了怪物的習性。航母撞山以後,下層船艙的電力供應幾乎儘數中斷,黑暗之中,怪物們依靠的並不是視力,而是聽力和嗅覺。所以,哪怕現在身上沾滿怪物體內流出來的粘液,老陳還是沒有換身衣服的打算,也多虧了這樣的裝束,才使他僥幸躲過好幾次致命追擊。
餐廳廚房距離食物儲備倉庫,隻有一道門相隔,可沒有鑰匙的老陳也隻能望洋興歎,徒呼奈何。萬幸的是,廚房貨櫃裡,尚還有許多沒有來得及,做成成品的食物原材料,倒也不至於餓著肚子。而方才一大群怪物蜂擁而過,雜亂地腳步聲,驚得正在找食物的老陳,不得不再次躲回操作台裡。
凝神屏氣地傾聽半天,老陳發現怪物們並沒有來找自己的麻煩,不由得暗暗鬆了口氣,隨即又疑惑不解,‘難道周喜貴他們還活著?不可能啊!我親眼看著他被一群怪物按倒在地上,腸子都被扯出來了!腳步聲都在我頭頂上,會不會是飛行甲板或者指揮塔,又有其他人來了?航母又沒有側翻,這麼高的距離,他們是怎麼上來的?’
航空母艦,指揮塔。
“船艙裡麵沒人回答,總不能人都跳海或者撞死了吧?”阿紫將通訊器丟在操作台上,頗感無聊的趴在上麵,手指在按鈕之間來回跳動。反正她也看不懂按鈕上麵的提示,隻是亂按一氣。突然,飛行甲板上的導彈發射井被激活,一道火龍衝天而起,在空中劃出一條弧線,越過他們跳下來的山崖,消失不見。
“熊孩子,你就不能老實一會嗎?”手掌輕輕在阿紫腦後拍了一下,單獨相處幾天以後,立冬才發現,阿紫簡直就是一隻不長毛的小猴子,始終沒有一刻安分的時候。同時,對於她說自己已經17歲了,立冬完全無法相信。
正和阿紫打鬨在一起的黑風,突然兩隻耳朵再次立起來,而這回連它身上黝黑的長毛,也跟著一起倒豎著。阿紫還想把它按倒在地上,立冬卻一把將阿紫提了起來,同時表情十分嚴肅地輕斥道:“噓~彆吵!船艙裡有東西正在跑出來!”
趴在駕駛室冰冷的地板上,貼著地麵的耳朵裡,傳來陣陣輕微響動,‘隔了足有幾層樓高的距離,還能聽到聲音傳上來,船艙裡的人……’立冬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也算半個軍迷,對於航母上的戰鬥單位數量,多少有些了解。想到這裡,一把扯過身旁的阿紫,飛快地從指揮樓跑向甲板,他要趕在喪屍從船艙裡衝出來前,離開這艘船!
“彆低頭,眼睛往上看!我就在你下麵,不用害怕!”
被繩子捆在胸前的黑風,表現反倒是比阿紫好許多,德牧似乎並沒有恐高症,不時還會用舌頭舔舔立冬的臉。繩索在空中畫出個u字形,末端被立冬扣在腰間,即便喪屍不會用手去抓繩子,立冬也不想冒這個險,‘可喪屍真的不會抓繩子嗎?’
好似餃子下鍋一樣,屍群稀裡嘩啦的從甲板上摔落,下麵大半部分都是鬆軟的沙灘。過不多久,沙坑裡就又會掙紮著爬出,身穿艾國軍裝的喪屍大兵,扭動殘缺不全的軀體,在山崖下麵的沙灘上,圍著航空母艦漫無目的的遊蕩。
下層船艙,餐廳廚房。
半天都沒再聽到有腳步聲傳來,料想應該安全了的老陳,吃力地從操作台裡麵爬出來。蜷縮在狹小的空間裡這麼長時間,老陳感到渾身都酸痛難忍。用力地舒展一下身體,將一支肩掛式電筒點亮,這是他從一具士兵屍體上找到的好東西。臉盆大的光環,將麵前的黑暗驅散,老陳躡手躡腳地走出廚房,雙眼警惕地四下張望,他已經不止一次遇到過,怪物突然從黑暗中衝出來的情況。地麵被粘稠的黑色液體所覆蓋,對於空氣中濃烈嗤鼻的腐臭味,老陳早就習以為常,現在已經沒有一點不適應的感覺,他甚至懷疑自己徹底地失去了嗅覺。
機庫裡的戰鬥機,堆疊在一起,老陳向黑洞洞的機庫裡望去,發覺極遠處的地方,似有一束光在閃動,他不禁感到疑惑,‘下層船艙的電力供應已經中斷,機庫這裡難道沒受到影響?為什麼僅有那麼一束光存在?’念及至此,老陳沒有繼續往飛行甲板上走,而是小心翼翼地向光亮處摸過去。
腥鹹的海風迎麵吹來,老陳才弄清楚,這束光到底是怎麼回事。站在巨大的豁口邊緣,老陳探頭向下麵海灘望去,一大群身穿軍裝的喪屍,正在張牙舞爪地向旁邊山崖上湧去,隱隱約約還能聽到頭頂,有犬吠聲隨著海風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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