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沒有降落在我們附近,我猜聖殿騎士團已經發現我們了!”少女清秀的麵龐隱匿在黑暗中,一雙漆黑油亮的眸子透過斷壁裂縫,注視著已經集結好的騎士團戰鬥小隊。
“這還用猜嗎?沒見他們都把步槍摘下來了?”大概因為沒有良好的醫療條件,傷口肉皮縫合的參差不齊,蓬頭垢麵的中年婦女說話時,從嘴角直扯到耳後的傷疤也在隨著一起蠕動。可能是因為這道傷疤,導致中年婦女失去了姣好的麵容,以至於當她每次和張楠說話時,語氣中總是帶著一種深深地嫉妒和憎恨。
“宋大姐,彆總和張楠頂牛兒,要不是人家男朋友小海舍身忘死,你早就變成一具半死不活的喪屍老妖怪了!”年齡與宋大姐相仿的男人暗自歎口氣,最近他心緒一直不太安寧,身邊這幾個臨時聚到一起的幸存者,沒有一個是讓人省心的家夥。宋大姐和張楠之間,正應了那句老話,升米恩,鬥米仇!也多虧張楠這姑娘心思沉重,不到觸碰她底線的時候,幾乎沒聽過她和宋大姐拌嘴,在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是宋大姐感覺自討沒趣以後默默閉上嘴巴。
倆女人間的問題還算相對簡單,真正令男人撓頭的是團隊裡,昨天才加入進來的三個老外。由於彼此語言並不相通,張楠隻能用中式英語和其中一個老外進行簡單交流。至於另外一對外國夫婦完全不會說英語,大家必須借助互相打著奇怪的手勢來和他們勉強溝通。按道理來說,同在異鄉為異客,三個老外總該能夠融洽相處了吧?可惜,人性它就是這麼扯蛋!哪怕此刻身處末世之中,過著朝不保夕的艱險生活,信仰問題還是能夠讓三個老外互相仇視排斥!若不是因為人生地不熟,必須依靠這個團隊他們才能活下去,恐怕夫婦倆早就把獨自一人的異教徒給徹底消滅了!
“梁良,讓三個老外守在這,吸引樓下那夥人的注意力!我們從側麵繞過敵人,去偷他們停在附近的直升機,你覺得怎麼樣?”張楠早已習慣性屏蔽掉耳邊的聒噪,有一個宋大姐已經夠她受得了,另外三個老外在張楠看來,除了給自己添亂以外,帶著他們根本毫無意義。
“小丫頭片子,叫梁哥!再不濟叫一聲老梁也行,彆一張嘴就涼涼、涼涼的叫我!”梁良一腦袋的黑線,在沒遇到張楠並解釋涼涼的含義以前,他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這個名字有什麼問題。不過,現在隻要有人喊他的名字,梁良就會覺得渾身彆扭。“這三個貨能老老實實呆在這嗎?老外雖然聽不懂我們說什麼,可他們也不是傻子啊。”
“對啊,反正他們也聽不懂,對這附近的環境也不熟悉……”由於廢樓裡麵的光線極差,藏於黑暗之中的張楠,說話聲音竟也讓人有種飄忽不定的感覺。
嘴角上猙獰地傷疤不易擦覺的抽動了幾下,宋大姐自認為還算可以拿捏得住張楠,卻沒成想這個孩子狠辣起來,連她也不免心中一陣陣發寒。
“我們這麼做,似乎有點太……”梁良下意識地瞥眼看了看,三個壁壘分明的外國人,也幸虧樓裡光線極暗,他們並沒有發現梁良變得十分難看的臉色。
“we,aroundback,sneakattack!(我們,繞後,偷襲。)”張楠低聲和那個會說英語的老外交流,對方遲疑片刻,搖了搖頭,“no,toodangero!(不要,太危險。)”
黑暗中張楠微眯起雙眼,她可不認為這個老外會真的關心其他人死活!就在昨天夜裡,負責守夜的張楠假裝睡著,想要試探一下幾個老外的人品,剛好發現會說英語的老外,半夜悄悄溜出房間裝作起夜。而在第二天,也就是今天上午大家一起準備出發時,張楠故意說自己要去解手,趁所有人都不注意的情況下,她沿著昨夜沒有被雪蓋住的足跡仔細搜索,在遠離臨時棲身的廢墟二十多米遠的雪地裡,挖出一截凍僵的斷指,上麵還有曾經佩戴過戒指的痕跡。
“梁良,你必須立刻作出決定,樓下的人馬上就要搜上來了!”
“小楠妹妹,你彆把這麼殘酷的選擇題交給我啊!”在災變還沒發生之前,梁良隻是一個每天沏茶、看報、等下班的小職員。他始終秉承著一個原則,隻要老子不想升職加薪,任是天王老子來了,你也拿我沒有一點轍!天天按時準點下班,隻做自己份內的工作,從不社交也不善於巴結逢迎,梁良甚至一度認為這樣的平淡生活,隻能在他熬到退休以後才是終結。曾經房貸、車貸、彩禮像三座大山一樣壓在梁良身上,導致他始終都沒敢談女朋友,就更彆提娶妻生子了!不依靠父母又能夠勉強養活自己,梁良已經心滿意足沒有奢念,唯獨每當夜半夢回之際,他才會點燃一支煙安靜地坐到天明。
“stayhere!(守在這彆動。)”樓下腳步聲越來越近,張楠不想再多浪費唇舌,語氣聽起來十分冰冷決絕,和她的年紀一點也不相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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