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哥,我背包裡已經沒有石頭了!”
凝視著將自己和同伴團團圍住的屍群,寒風已經很難再透過重圍拂過幸存者們的臉頰,而風牧方腮邊掛滿霜花的絡腮胡卻還在無風自動。一次又一次從凶險的境況中逃出生天,雖然風牧方自認為他的心誌早已堅如磐石,可眼下的絕望境地還是無情地擊碎了他辛苦建立起來的自信心。僅僅在幾分鐘之前,又有誰能夠想象得到,喪屍群再也不如往日般的一盤散沙,人類終究還是要為自己的盲目與自大付出代價。
漸漸合圍的屍群又開始變得張牙舞爪,彷佛隨時都會衝過來一樣,風牧方有點承受不住被屍群圍困住的威壓,下意識間揮動一下正劈剝作響的火把,他驚喜地發現距離自己較近的幾隻喪屍竟也隨著火把的揮動,似乎有些驚恐的向後退了幾步。“這群喪屍怕火,它們和大家之前遇到的不太一樣!”
聽到風牧方這麼說,其餘幾個同伴也都紛紛點燃火把,三兩成隊的圍聚在一支火把下。而隨著一支支火把燃著,七個幸存者也和圍在四周的屍群陷入了僵局,鼻腔中漸漸隻剩下難聞的腐臭味,屍群裡一張張猙獰腐朽的臉上,掛著毫無感情的慘白眼球在火把的映襯下,反射出森冷無比的寒意。
男生宿舍樓,502寢室。
“外麵怎麼沒有慘叫聲?”焦陽小聲嘀咕道,他現在多麼渴盼學校裡能有其他的幸存者,這樣他就能有機會渾水摸魚,想辦法擺脫掉眼前這個災星。
“要不你出去看看?”米迦勒從窗外收回視線,輕輕踱步朝宿舍門走去。在經過焦陽身邊時,他十分惡趣味的照著焦陽屁股踢了一腳,嚇得正低頭往凳子腿上捆紮棉被做火把的焦陽,跐溜一聲跪趴在地上,渾身抖得好似遭遇到電擊一般。看到眼前青年的滑稽樣子,米迦勒強忍住笑意,卻又不經意間回憶起,自己在教會福利院裡欺負加百利時的場景。
宿舍外的走廊裡不知何時又恢複了死寂,噬人屍啃食血肉的聲音早已停歇,隻能隱隱聽到隨風飄來的喪屍嘶吼聲,被走廊外脆硬的窗玻璃撞得粉碎。米迦勒眉頭微蹙,自打噬人屍出現以來,他已經和它們周旋了將近半年之久,而在這半年時間裡,已足夠讓米迦勒熟知噬人屍的陰險和狡詐。人類終歸不是黑夜的寵兒,而噬人屍卻能在黑暗中如魚得水,天曉得這群智商完全不輸於人類的魔鬼,會用什麼意想不到的辦法澆熄火把,再一次占據上風。‘隻要這個蠢貨能給我爭取到幾秒鐘的時間就夠了……’
聽到桌椅床架被挪動的細微響聲,焦陽額上冷汗又再次不受控製的沁出來。他心裡當然非常清楚,一旦兩人走出這間暫時還算安全的寢室,手上持著火把的人必將成為火眼的首要攻擊目標。可眼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情形,焦陽又很難做出什麼行之有效的反抗手段,他的雙眼死死盯視著金發男人,彷佛想用眼神殺死對方一般。
肩掛式手電筒射出臉盤大小的光暈,隨後又淹沒在無法企及的黑暗中。隨著米迦勒躡手躡腳地溜出502寢室,尚還存著餘溫的房間頃刻便被如凶獸般的黑夜一口吞掉,走廊裡劈剝作響的火把散發出溫熱的光,一高一矮的兩條背影後麵,隱遁在暗夜中的凶獸如影隨形,一口接一口的吞噬掉,兩人身後原本被火把照亮的世界。細碎而又難以察覺的響動,掩映在兩人踩著瓷磚地麵發出的輕微腳步聲中,冷汗劃過臉頰,焦陽能夠十分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臉上的寒毛早已根根直立。麻癢難耐間,一樓儘頭的宿舍樓門已然躍入眼中,積雪反襯著皓月灑下的銀輝,將男生宿舍樓樓門附近的地麵照得一片銀白。
眼見一路從五樓走到一樓,都未曾發生什麼危險,焦陽心裡不由得暗暗鬆了口氣,‘或許剛才那幾隻火眼已經吃飽離開了,總算……’腦海中的念頭還未轉完,焦陽便覺得自己被一股大力撞飛,火把也在不經意間脫手不見。與此同時,宿舍樓樓門附近的銀白色地麵也在眼前不斷放大……
嘩啦,一陣脆響。
宿舍樓外的雪地上已落滿玻璃碎片,一隻俯身埋伏在樓外雪地裡的噬人屍詫異地回轉過頭,炙烈地灼痛感瞬間便襲上它光溜溜的頭皮。緊接著火把下移,鼓鼓囊囊的羽絨服幾乎是一觸即燃,灼痛感瞬間湧遍全身,噬人屍刺耳淒厲地慘嚎聲隨之劃破夜空,黑暗中也不知有多少隻小獸被驚醒,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在暗夜中四下流竄。
一擊得手的米迦勒沒敢再多耽擱,撒開雙腳發狂般向著記憶中的圍牆豁口逃去。
教學大樓的房頂平台上,白色霧氣有節奏地飄散在夜空,熱成像瞄準鏡中,一團團火紅色的人形火焰隨著慘嚎聲傳來,又開始了雜亂無序地升騰跳躍,令人眼睛感到一陣陣不適,男人緩緩將瞄準鏡移開,顯然他想要尋找的目標並不在屍群裡。
不知是因為耐不住噬血欲望的驅使,還是被突然響起的慘嚎聲驚動,屍群再一次變得渾然無懼,口中不住嘶吼揮動著雙臂,發狂一般地向包圍圈裡的獵物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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