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翻檢雪地上沁滿血汙的作戰武器,米迦勒心中暗暗讚道,‘這些家夥的製式裝備可比我們精良多了,這又是從哪冒出來的武裝勢力?’從近處抓起尚未被血汙沾染的積雪,米迦勒精心擦拭著g36突擊步槍,又從散落在每具屍體四周的五個戰術頭盔中,挑選了一個破損程度最小的扣在頭上。指尖在觸及頭盔邊緣時,忽然感覺上麵有些規則排列的細微凸起,米迦勒忙將頭盔湊到手電光下查看,“裁判所?”寒意隨著嘴角抽回的空氣湧入胸肺,米迦勒渾身不自禁的打了個激靈。
哢噠、哢噠的輕響傳入耳中,右眼前的世界不斷變換著色彩,直到最後停在米迦勒最喜歡的色調上,他才端起突擊步槍向四周環顧一圈。激光瞄準器的鐳射光線,隻有透過夜視儀觀察時才能看到,真可謂夜間作戰的絕佳裝備。
‘是時候找個地方好好睡一覺,挨過這個難熬的雪夜了。’沒有遭受先前戰鬥波及的雪地上,一條長長的足跡,被紅酒廠幾近坍塌的圍牆阻斷,匆匆離去的背影也至此隱匿進風雪中。
‘怎麼又鬨騰起來了?’和衣而臥的冬至正處在半睡半醒中,嘶吼聲將被暴風雪淹沒的東海市,攪得又是嘈雜一片。凜冽的寒風吹散了曇花一現的爆炸聲,再次從冬眠中驚醒的屍群,明顯比之昨夜更為狂躁,仿佛領地權威受到侵犯的雄獅,不住口地大聲嚎叫,宣示著自己才是統禦這座城市的真正主人。
碧藍色的眸子裡淚花隱現,想必昨天夜間發生的屍暴著實把女人嚇壞了。既然彼此語言不通,冬至也懶得再和女人廢話,匆匆下樓查看一圈,還有哪些可能疏忽掉的防禦死角。隨後又帶著一身寒氣折回樓上熄滅篝火,抬腳輕輕踩爛煙蒂,冬至無聲瞥了女人一眼,自顧自地鑽回被窩裡盯著天花板發怔。
“東西吃的有還嗎?”嘴唇嗡動了足足一分多鐘,女人才結結巴巴的說出一句,語法完全錯亂的中文。
“……你餓了?”冬至琢磨了一小會,感覺自己大致應該沒有猜錯,卻沒有回頭去看女人。反正再過兩三天,女人的傷勢一旦好轉,冬至就會不辭而彆,犯不著和她浪費精力。
棕褐色短發隨著不住點頭的動作胡亂飄動,不知餓了多久的女人終究還是沒能戰勝饑餓,開始嘗試用眼前男人或許可以聽懂的語言進行溝通。
“房子裡剩的最後一點燃氣,隻夠煮昨天的湯。這會屍群還在外麵四處撒野,我們不能點火,能吃的東西不多。”接過男人遞來的罐裝食物,女人指尖不禁微微一縮,‘真冷!’
饑餓總能輕易撕碎人類臉上的各式麵具,此刻女人沒有其他選擇,即便在罐子裡冰冷的食物刺激下,牙齦一陣陣酸疼發麻,可她的吃相卻還是十分難看。聽見聲音的冬至不禁側目,心道,‘這女人是餓死鬼投胎嗎?多久沒有吃過東西了?’
東海市,某高檔公寓。
“真是活見鬼,這破天氣想要凍死人嗎?”
蔣勁硬扛著刺骨的寒風,趴在臨街的商業樓平台上,直至一眾荷槍實彈的壯漢,押著曾經統治這裡的市長離去,他才哆哆嗦嗦的爬進對麵樓的陽台裡。鑽入落滿灰塵的床罩裡,蔣勁不住地搓手搓腳,直到雙手雙腳都傳來麻癢之感,才長長呼出口氣癱在床墊上。回過神來的蔣勁終於明白,市長當初為什麼要選對麵樓的三層作為營地,而不找個更高一點的房子,‘可惜,再深思熟慮的計劃,在真槍實彈麵前也隻能是個想法罷了。’手腳一陣陣發脹,自小在北方長大的蔣勁愁上心頭,‘也不知道凍傷的情況怎麼樣,今年這個冬天可真難熬啊!’
蔣勁打死也不會在深更半夜裡,重新回到黑暗中藏著喪屍的營地,就算他親眼看見逃走的老外,已將所有曾經的同伴變成的喪屍殺光,蔣勁也不願意冒這個風險,他現在明明就有更好的選擇。樓上爆炸的巨響就算隔著防彈鋼化玻璃,還是被蔣勁在第一時間發現了,‘估計市長就是在發生爆炸的房間裡被抓走的,現下那裡肯定要比營地安全,先去熬過今晚再說。’
公寓樓外的雪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幾具頭部損壞嚴重的喪屍,蹲在一具體型較為矮小的屍體旁邊,李昭用匕首挑開屍首上板結凍硬的長發,“這些幸存者是前不久才剛剛變成喪屍的,這棟公寓裡一定還有他們落腳的營地。”
“李哥,咱們能彆竟挑麻煩招惹嗎?這群倒黴鬼想什麼時候變成喪屍,都隨他們喜歡。咱們還是趕快找個安全的地方吧,你沒聽見現在外麵有多亂嗎?”焦陽惶恐不安的不住回頭張望,要不是現下有李昭在他身邊,這小子早就撒丫子爬到公寓樓頂層躲著了。
“既然他們是剛變異不久的喪屍,那營地裡就一定還有許多補給儲備,難道你不想找兩套厚實的衣服擋擋風雪嗎?”李昭懂得要想馬兒跑,草料要喂飽的道理,畫大餅的招數他自也能信手拈來。響鼓不用重錘,焦陽雖然沒有一顆玲瓏心,可他也在李昭的話語中,聽出了其他更具誘惑力的猜想。貪婪往往可以讓人忘卻恐懼,這也使得絕大多數人,為了這種刻在基因裡的劣根性,付出慘痛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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