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廢棄倉庫落滿塵土的地麵上,老鼠小巧而雜亂的足跡隨處可見,人類世界的巨大改變,並沒有對這些狡猾的小東西,造成任何的負麵影響,它們依舊每天忙碌著捕食和繁衍後代,尤其是在沒有人類大舉侵犯的情況下,棲息在城市裡的老鼠數量與日俱增,它們仿佛生活在一個沒有天敵的天堂。
貨架下方的黑暗角落裡,受到驚嚇的老鼠,成群結隊的四處逃竄,每當阿紫雙腳踏前一步,附近吱吱的叫聲便會亂作一團。
牆壁上用灰炭勾勒出來的小狐狸,輪廓已經模糊不清,本該放著冬至留下信簽的貨架上,依稀還可以看得出,那張被陌生人帶走或銷毀的信簽,曾經擺放在上麵的痕跡。
‘城裡的老鼠這麼多,即便冬至在這裡留下過什麼東西,也很可能會在我發現之前,就已經被老鼠啃壞了。’萬分失望的阿紫,隻能用這樣的解釋來自我安慰,可她的雙手卻不願就此放棄,仍在認真的翻找著,曾經被她仔細檢查過的每一個角落。
‘你為什麼會這麼固執?你憑什麼斷定冬至一定會回來?’玄兔瞪圓了黑豆眼,警惕地觀察著廢棄倉庫的四周。
能和玄兔進行意識層麵的交流,確實在很大程度上解決了不少的問題,不過隨著兩個小家夥的相處時日漸多,因此而帶來的麻煩,也漸漸凸顯了出來。阿紫是一個心思很重的女孩,可自打她和玄兔能夠進行意識層麵交流開始,阿紫便再也不能如以前一樣,將許多不願與人分享的想法藏在心裡。沒有人是完美的,阿紫自然也不能例外,現在她腦子裡無論冒出任何想法,玄兔都能在第一時間獲知,這裡麵也包括了,阿紫對於玄兔的一切情感表達。女孩的情緒總是多變的,這也使得阿紫在與玄兔相處的過程中,難免不會出現一些意見上的分歧。此時的玄兔就像一個預裝有許多程序的人工智能,它所欠缺的剛好是可以將所有程序兼容並用的邏輯思維,而阿紫則在機緣巧合下,成為了唯一一個能夠調校程序的技術人員。這樣也間接導致,玄兔完整的複製了阿紫的思維方式,兩個小家夥雖然在外形上截然不同,可腦子裡的小心思卻出奇的一致。此刻玄兔的多疑和固執,正是阿紫對於冬至到底來過沒有的情緒的另外一種表達。估計這個世界上,應該沒人會喜歡,自己腦子裡的所有想法,都會隨時被其他人獲知的感覺。阿紫甚至都不敢在腦子裡思考,任何關於玄兔的想法,她隻能在玄兔熟睡的時候,思考一些與之有關的事情,而這也讓她覺得非常恐怖,因為阿紫完全沒有辦法確認,玄兔是否也對自己有某些不可告人的顧忌。說謊是人類骨子裡的天性,絕對的親密無間,或許根本不可能出現在人類的身上。
剛剛恢複平靜不久的鼠群,突然又開始變得躁動不安,甚至還有幾隻慌不擇路的小老鼠,驚聲尖叫著,從阿紫腳背上麵跳過去,顯然黑暗的角落裡還有比阿紫,更令老鼠們感到恐懼的東西存在。
亮晶晶的小眼睛裡閃動著,十分畏懼卻又想要靠近的神色,潔白如雪的獸毛沾滿塵土,白色雪貂嘴裡叼著一張疊好的紙條。阿紫神情緊張的看著雪貂,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把可愛的小家夥驚動,連帶那張滿是老鼠啃噬印記的紙條,一同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家夥彆害怕,隻要把紙條給我,我就給你吃烤老鼠肉。”阿紫輕手輕腳的從背包裡掏出一個塑料袋,小心翼翼的解開袋子,儘管烤老鼠肉早就已經沒有溫度,可它還是散發著若有若無的烤肉香氣。
白色雪貂聳了聳鼻子,不難看出,它也同樣無法抵禦食物的誘惑,歡快地縱跳到阿紫腳邊,剛把叼在嘴裡的紙條吐出來,便開始撕咬起麵前的烤老鼠肉。
【小子,不管你是誰,但我希望你能夠認真的看完這封信。你要找的那個叫冬至的家夥,現在在我們手裡,如果在這個月的月圓之夜前,你還沒有帶上那頭熊過來和我們交換人質,我可以向你保證,你一輩子都不可能再有機會見到他了。或者,我們也可以讓冬至永遠陪著你,隻要你也願意變成喪屍就行。】
‘不能去,這一定是個陷阱!’完全沒有給阿紫留下思考的時間,玄兔就斬釘截鐵地表達出自己的看法,‘你……不會真的想用我去交換冬至吧?’
‘永遠都不會!’頭痛欲裂的阿紫竭力控製著大腦中,隨時都有可能跑偏的思路,這種感覺不亞於一個重度酗酒的人,在高速公路上駕駛著一輛飛馳的汽車。瀕臨失控的狀態,令阿紫感到萬分恐懼,她完全有理由相信,玄兔絕對會像自己一樣對待叛徒,甚至它的手段會比阿紫更加凶殘。
‘那我們就當沒看見過這封信,可以嗎?’
吃完烤老鼠肉的雪貂,毫不見外地跳上阿紫肩頭,卻被不知何時,悄無聲息走進廢棄倉庫的玄兔給嚇了一跳。雪貂的視力極差,如果它都能夠非常清晰地看見黑熊,可以想見,玄兔和阿紫之間的距離有多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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