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過正午,一直躲避著濃密雲層,想要透口氣的太陽,最後還是沒能躲過烏雲的圍追堵截,連日來的好天氣,即將被颶風暴雪替代,而這也令阿紫的奔跑速度越來越快。
眼前灰蒙蒙一片,如果不是腳下的高速公路上,還有汽車駛過時,碾出的一條深陷的輪胎印記,茫茫大雪之中,人很容易就會迷失方向。
遠處顯出汽車模糊的輪廓,孤零零的橫放在公路中間,在能見度不超過三十米的情況下,這輛車必會引發嚴重的交通事故。
雪貂的腦袋從阿紫領口探出來,視力極差的小家夥,在暴風雪中極易走丟,甚至還有可能在曠野中被凍成冰雕。既然已經確定了大致方向,阿紫自然也不願意再讓小家夥冒險,她好幾次險些被颶風掀飛,多虧了背包為其增加體重,才不至於變成一個滾地葫蘆。
凜冽的寒風和鵝掌般大小的雪片,肆意掠奪著阿紫身上極為珍貴的熱量,幸好懷裡的雪貂像隻暖寶寶一樣溫暖,兩個小家夥汲取著彼此的體溫,協力抵禦著無孔不入的寒冷。
拋錨的汽車旁邊,勉強還能分辨出怪異的足跡延伸向遠方,腳印旁邊還有拖拽屍體時留下的痕跡,外圍輪廓則被一長串血汙染紅。
阿紫撿起遺落在公路上的背包,鑽進車廂躲避風雪。車窗外的世界已然一片模糊,能見度進一步降低,這會哪怕是麵對麵站著,也很難看清眼前站著的,究竟是人還是其他什麼鬼東西,如此糟糕的天氣,實在不適合在車廂外麵四處亂跑。
信任這個東西很奇妙,隻要失去過一次,再想找回來就會變得難如登天。雪屋裡暖意融融,可圍坐在篝火旁的幾個人,臉色卻異常難看,似乎誰都沒有交談的興趣,敵視情緒觸手可及,使得溫暖的雪屋裡摻雜了些許寒意。
“媽媽,我餓了。”小孩子的肚皮似乎永遠都耐不住饑餓,儘管飯量不大,可進食的次數卻比成年人多了不少。
凝結的空氣總算有所溶解,張俊力舒展了一下酸麻的雙腿,借機從背包裡摸出半塊包裝拆開的巧克力。正在啃麵包的小女孩,注意力瞬間便被巧克力完全吸引,可她隻是癟著嘴看著媽媽,怯生生的沒敢說出自己的想法。
翟姐氣哼哼地扭過臉,已經揚至半空的手掌,卻無論如何也落不下來,‘孩子有什麼錯呢?張俊力就是一個賤人!’
“叔叔最近正在努力減肥,蔓蔓想吃巧克力嗎?”在喪屍病毒暴發前,張俊力就在戒煙戒酒,並且每天都十分自律地堅持鍛煉身體,他和老婆計劃要在年底前懷上孩子,如果能夠把握好時間,應該可以生下一個可愛的小牛寶寶,然而一切美好的願望,都隨著末世的降臨而煙消雲散。亡妻之痛再度襲來,張俊力將巧克力放在蔓蔓瘦小的掌心,便扭過臉,嘴裡叼著一支煙,彎腰鑽出溫暖的雪屋,身後還能隱隱聽到小女孩怯生生,但卻帶著難以掩飾的喜悅的感謝,“謝謝,張叔叔。”
兩束如星火一樣的亮光,在樹梢上一閃而逝,張俊力知道這是那頭渾身黝黑的豹子,剛才正在看著自己,除了一開始看到黑豹有些驚訝外,他現在心裡更多的是好奇和疑惑。張俊力是瀕危野生動物保護協會的常任理事,常年活躍在世界各地,參與瀕危野生動物的保護工作,他很熟悉黑豹的習性,隻是沒有想過,真的會有人把這種高傲,而又喜好獨行的偉大獵手,像寵物一樣養在自己身邊。
“情緒穩定了?”男人的聲音在風雪中有些飄忽不定。
“不然我還能怎麼辦?我又沒辦法真的殺掉她們。”張俊力循著聲音走過去,但他並沒有靠得太近,黑豹的領地意識極強,如果自己貿然接近,很可能會被藏在樹梢的黑豹咬斷喉管,“來一支嗎?”
“謝謝,你好像戒煙有段時間了吧?”
“嗯,這都能看得出來?”張俊力盯著不遠處的樹乾後麵,男人滿是胡茬的臉,在煙火燃亮之際,若隱若現。
“看不出來,我是聞出來的。”煙頭閃了閃,男人有些沙啞的嗓音再度響起,“你們在東海市區裡躲了多久?有沒有見過,一個左臉上有條很長的傷疤的女孩?確切點說,這丫頭非常喜歡把頭發剪的很短,看上去倒像個男孩。”
“沒什麼印象,我和我老婆剛從國外回來,就被防疫部門的工作人員,用大巴車送到酒店隔離觀察。你也知道國外的疫情有多嚴重,集中隔離觀察入境人員,實在是非常有必要的程序。”張俊力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山腰上的雪勢,雖然因為樹林遮擋並不算大,可無孔不入的寒風,卻完全不受影響,“多虧我老婆是個吃貨,她不太喜歡隔離酒店的夥食,所以,我們通過同城速遞訂了許多吃的東西。沒想到這個小饞貓,卻十分意外的救了我們的命。”每次想起老婆,張俊力心口都會一陣陣痙攣,窒息的感覺讓他四肢發軟。
“據我所知,好像所有施打境外疫苗的人,正是這次喪屍病毒爆發的主要原因,你和你老婆,怎麼會沒有變成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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