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冬至從鋼鐵叢林裡逃了出來,他的臉上掛著難以抑製的笑意,隻要聖殿騎士團的援兵,敢去那棟樓裡救人,精心埋設好的陷阱,就必定又能替逝去的同伴們複仇。
即便軍用雙筒望遠鏡的功能更加先進,冬至仍舊非常執拗地將它拆成了單筒,雙眼視線如果同時被束縛起來,從本能上來說,冬至就會覺得很不安全。
遙遠的天邊,直升機搖曳而來,可從飛行高度和速度來看,似乎並沒有降落的跡象,正當冬至大感不解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著實讓他從心底感受到了深深的寒意。
炮管毫無征兆地噴出半米多長的火舌,小型飛彈拖著長長的焰尾,劃破街巷間的寂靜,十幾米高的建築物,頃刻間便被火海吞噬,縱使已經距離很遠,冬至似乎還能聽到,隱隱有鬼哭狼嚎般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地響個不停。
十幾個渾身浴火的火人,從建築物的窗口一躍而下,不等墜落到地麵上,痛苦的慘叫便被硬生生憋了回去,旋即建築物四周,就隻剩下一灘灘尚未燃儘的火堆,屍體在火焰的炙烤下,不斷地扭曲掙紮著,卻再也聽不到一絲聲響。
‘算你狠,白白浪費老子許多寶貴的彈藥!’無奈地收回單筒望遠鏡,這裡發生的一切已經和他再無關係,因為冬至還有更重要的事情等著他……
津門通往燕京的高速公路上,坍塌的立交橋斷裂處,一根根鏽跡斑斑的鋼筋如凶獸的利齒般,相互交錯著。一架黃褐色的軍用直升機,斜掛在立交橋的斷口上,隨時都有可能因為一陣大風吹過,墜落到橋下的河水裡。
隨著時間推移,麻醉劑的藥效開始減弱,女孩緩緩睜開雙眼,當她看清楚自己所處的環境時,登時便被嚇得不敢亂動一下,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懸吊在半空之中的直升機,會不會因為重心偏移而直墜下去。
負責押運的士兵,以及直升機的駕駛員,無一幸免,要麼胸口被裸露的鋼筋洞穿,要麼脖頸被銳物斬斷,全都七扭八歪地躺在機艙裡。
很顯然,留給阿紫的時間不多了,她必須趕在所有屍體變成喪屍之前,逃離這架隨時都會墜落的直升機。
緩慢而又謹慎地從座椅滑落下來,阿紫用牙齒咬住一名士兵腰間的軍用匕首,小心翼翼地將它從匕首鞘裡抽出來,隻要屍體稍有異動,阿紫都會緊張地屏住呼吸,瞪圓雙眼注視著屍體,直到確認沒有危險後,才又繼續先前的動作。
良久,阿紫的雙手和雙腳,總算重新恢複了自由,胡亂抹一把額頭上的汗水,又開始打量起這架掛在半空的直升機,她必須儘快找出一條安全的逃生之路。
尾翼靠近艙門的位置,被一截斷裂的橋麵鉤住,懸吊在半空的直升機,隻有這一處和立交橋相接觸,一旦機艙受力,原本微妙的平衡,就會在重心的偏移下,徹底被破壞。
‘最好的辦法,就是利用繩索鉤住橋麵,然後再借助繩索爬上去,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隻要我的動作幅度稍微大一點,都有可能再次引發墜機事故。’念及至此,阿紫也不再耽擱,曾經用來捆綁她的繩索,此刻,竟又變成阿紫的救命稻草,果真是世事難料得很呐。
繩子末端的匕首,嗖的一聲,從機艙裡飛射向半空,即將力竭之際,隨在匕首後麵的繩索,又被突出的鋼筋絆住,突突繞了四圈,繩索就把鋼筋緊緊勒住。
滋啦,滋啦的白噪音,突然從駕駛台上響起,緊接著,就是一個焦急的女人聲音,從對講機的話筒裡傳來。奈何,對方說的並非本國語言,阿紫一個字也沒能聽懂。她顧不上在想其他,一旦機艙裡的屍體變成喪屍蘇醒過來,直升機必定會在它們的攪動下,失去平衡。令人心悸的低沉嘶吼已然從身後響起,阿紫慌亂的手腳並用,向上攀爬的動作,活似一隻受到驚嚇的瘦小猴子。
果然,不出阿紫所料,她的雙腳才剛剛離開機艙,懸吊在半空中的直升機就在一陣駭人的吼叫聲中,直直砸向立交橋下方的河岸。等到阿紫好不容易才爬上橋麵時,橋下的吼叫聲也漸漸弱了下去,探頭向下張望,隻能看到一灘因為撞擊而扭曲變形的鐵疙瘩。
被抓時,這夥人曾給阿紫注射過一劑,不知道什麼成分的藥物,令阿紫一直都處在昏睡的狀態下,以至於,她完全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導致了直升機的墜落。即便此刻,她已經重新獲得自由,殘留在體內的藥物仍舊持續發揮著藥效,一番劇烈的運動過後,血液流速不受控製地增快了許多,阿紫又感到眼前一陣陣發黑,大腦也像失去思考能力一樣,隻能憑借本能,拖著沉重的雙腿逃離這處令阿紫感到不安的地方。
饑餓,最能考驗一個人的意誌力,饑腸轆轆的男人,痛苦地熬過夜晚,可外麵升騰而起,同時又帶來溫暖的太陽,卻無法驅散腹中反複不停的鳴叫。
一直陪伴在身旁的烏鴉,不見了蹤跡,誰也不敢保證,甚至連男人自己也無法確定,他會不會因為難以忍受的饑餓,把烏鴉連毛帶血地吞進肚裡充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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