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越走越遠,消失在牢獄的那一頭。
桑落怔怔地望著,良久,緊攥著袖子的手才一點點鬆開。
桑子楠想著自己剛說沒人稀罕她的刀,就被人給順走了,有些過意不去,卻又覺得那樣的狀況之下,彆無選擇:
“小落,你做得對,我們跟他們爭不了。等出去了,兄長想法子再尋些舶來寒鐵,重新打上幾把。”
桑落淡淡地“嗯”了一聲。
不是不爭,隻是眼下困在牢獄之中,還不是爭的時候。兄長是好脾氣,但她不是。
她緩緩蹲下身,看著那顆嵌在石縫裡的碎銀子,伸出手努力地摳著。石縫有些深,指尖隻能恰恰觸碰到銀子。她尋來乾草梗,探進石縫,挑了好一陣,才將那一粒碎銀子挑出來。
桑子楠望著那粒銀子苦笑:“至少人家給了你銀子。”
桑落手緊緊一握:“那家夥會回來要的。”
這銀子還沒一錢重,風若大些就能吹跑。誰會專為了這粒銀子回來?沒聽那衙役說嗎?他在百花樓定了酒席,那可是京城最貴的青樓。
桑子楠不禁啞然,卻沒反駁她的話,隻轉而詢問:“剛才你說‘不對’,是何意?”
桑落道:“若是同行下手,自然是要挑伯父在時,去亂葬崗抬具屍首回來,往門前一放,豈不是更有效果?”
穿越前,那些醫鬨都是這樣做的,他們針對的一定是醫院,而不會針對一個小醫生。
她繼續說道:“今日伯父不在,偏生又是我坐堂第一日。‘豁牙’揭發的是我,就算我從此不坐堂了,也影響不了醫館。”
桑子楠覺得頗有道理:“難道”
“馬車上的人,是衝我來的。”桑落抬眸看向那巴掌大的小窗,恍惚間又看到那幾顆晃動的赤金香球。
馬車裡坐著的,定是一位權貴。
而她,得罪了權貴。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
這個時代,上位者如神祗。
她是下九流,是女子,是他們眼中最卑微的那一粒塵埃。
是誰?
是誰想要吹一口仙氣,就將她的人生攪得天翻地覆?
“你說,你能惹著誰?”桑子楠想不通,桑落醉心行醫,認識的人少之又少,哪有機會惹這麼大的禍事?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