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點，省府大會堂一層預備廳亮起簽到屏。屏幕第一行是冷硬的四個詞：編號，影像哈希，群眾回執。其下排列三列國彆與企業標誌，落地方向隻寫三類：製造，科研，供應鏈。
政研室把桌牌擺到最後一排，李一凡在靠牆位置停半秒，確認三件事：不可複製清單已上牆，項目死亡筆記模板已裝訂成冊，答疑冊v2的公眾頁已加入口岸延遲看板。省長點頭，語氣像落錘：十點三十分對外見麵，十五點整簽約。
十點二十五分，輿情屏出現突刺，外網流出一張匿名截圖，稱某基金攜地產項目想混進簽約池。凡星把截圖編號抬到頂部，白話卡隻寫八個字：先寫不做什麼。嚴承陸把觀察期崗位名單壓住，提醒一聲：按規則來，誰托關係，誰出列。
十點三十分，媒體通氣會準點開。李一凡不講願景，隻講規則三條：資金隻在工具位，不能替代產業；預售半穿透與工程節點並列，不得繞開；群眾回執與節點影像並聯，回執不亮，開閘無效。記者席有輕輕的倒吸氣聲，鏡頭從臉移到牆。
十一點二十，唱空者的第二波來了。外媒站號拋出一句話，嶺州靠簽字撐場麵。李一凡示意技術組把一套五分鐘燈推上屏：從抽簽開始，到核權屬、並聯審批，再到回執亮燈，實拍路徑，實碼時間。
五分鐘走完，屏幕右下角跳出四個字：開閘有效。省長側過臉，低聲一句：先點燈，再合影。
午間，預備廳小桌上多出一份厚實的資料袋。凡星隨手一翻，裡麵是那家地產基金的方案，詞藻漂亮，節點稀薄。李一凡把袋口扣回，落款處畫一道細線：清退。秘書三分鐘內把清退函送出，附上一行注釋：歡迎項目回爐，先把不可複製清單補齊，再談。
下午兩點四十五分，外資代表團陸續入席。第一個登台的是來自灣區的高端設備集團，代表放下三頁紙，三行要點乾脆：首期二十億美元設備母線與核心零部件工廠，節點影像每月公開一次，群眾回執入口與招聘平台打通。
第二個是跨國冷鏈龍頭，承諾把華東區調度中心與算法團隊一體落在廣城，三年內完成區域供應鏈本地化。
十五點整，簽約廳的燈壓低，屏幕切入編號池。李一凡一句話把秩序定住：簽約同時上牆，回執同時點亮，任何一個不在證據位上的數字，不計入今天。第一個項目的節點影像浮出，廠房地塊、土建時間碼、設備下單回執一氣合一，綠燈亮起。代表團負責人看了一眼時間，抬手示意開始。二十分鐘內，四個製造項目、兩個科研中心、一個區域供應鏈樞紐陸續完成簽署，編號一一入庫。後台統計跳出一行字：本輪落地承諾總額一百零三億美元，製造占七成，科研占二成，供應鏈占一成。
唱空陣營不甘心，在社交端丟出第三句陰陽，問這些錢會不會落到房子上。李一凡沒有回頭，示意把死亡筆記模板推上大屏：逐條寫退出條件，逐條寫退出路徑，明確禁止以房地產為敘事的任何隱性套利。鏡頭捕捉到幾個外媒代表交換眼神，質疑聲像被壓住了閘門。
十六點整，媒體提問環節開啟。第一問直指進度真實性。李一凡讓港口現場的技服經理接棒，把靠泊圖與卡口影像哈希在記者眼前對上，用手敲一下回執燈，綠點穩住。第二問操心債務風險。
省財政把三賬共管的節點圖攤平，開閘隻認影像、編號、節點三件套，記者席有人低聲感歎一句，難看但有用。第三問問到數據跨境。網信口把任務編號與用途白名單投到側屏，旁邊是一條白底紅字的小條：可用不可見，可見不可留。
十六點二十五分，外資物流集團臨時加簽一紙備忘，條件隻有一條：透明指數持續開燈。李一凡回以兩行：每周上牆，允許旁聽，編號歸檔。代表輕輕點頭，伸手握住那支簽字筆。鏡頭捕到了那一下觸碰，評論席裡跳出四個字：這才叫簽約。
十六點五十，省政府新聞辦發布快訊。標題很短：一百億美元落地，路徑上牆。配圖不是合影，而是編號池與回執綠燈的拚圖。
第一條讀者評論來自一位貨代：我隻關心這盞燈亮沒亮。第二條來自高校老師：把不可複製清單放在前麵，是勇氣。第三條來自某跨國企業員工：準備投簡曆。
十七點整，李一凡走出簽約廳，停在牆上那條紅字前麵。不可複製清單的邊緣在燈下發出冷光。他在心裡把下一步的節拍排了一遍：今晚把簽約編號全部入庫，明早八點三十分把公眾可讀版掛出，後天九點參加二輪質詢，用燈回答。
走廊儘頭，嚴承陸追上來，遞過一張名單。觀察期崗位的三項硬指標被加粗，失敗樣本公開課次數，並聯短表閉環中位數，家風並聯回執完整率。他說得很輕：有人想趁熱上位，先把這三條過完。李一凡點一下，像把一塊石頭落回原位：得罪人比得罪製度小。
夜色沿著江岸推開，城市的燈一盞盞接力。簽約廳裡最後一塊屏幕熄滅，編號池仍在後台穩穩閃著。唱空的風還會吹，但今天多了一個難被吹走的東西——路徑被看見，燈在台賬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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