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不管不顧，自顧自的繼續絮叨。
“上次回來，我裡裡外外忙得腳不沾地，你倒好啊，一句話都不和我這當媽的說！說到底你就沒把我當你媽，一點都沒想著這個家！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懂事了，就是你妹妹都比你會惦記家裡”
我沉默著聽她孜孜不倦的絮叨，直到她咳嗽了兩句，這才發現我一直沒有回應。
“沈深秋，沈深秋？”她開始呼喚我的全名，一如以前一樣。
我曾經多渴望她能喊我一句“秋秋”，就像喊沈盛夏她們一樣，一口一句“夏夏”和“妹妹”。
也許就像她說的，我已經長大了，也該懂事了，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逐漸變得不再重要了。
我沙啞著嗓子，“媽，你說，我都聽著呢。”
她這會兒才像是突然察覺到了，“你嗓子咋啦？”
“沒啥，就是著涼感冒了。”
“噢，那看醫生沒有？現在流感確實厲害，我都不敢讓你姐出門，一出門咳嗽個沒完的。你妹妹也是，出門都得帶著口罩防著點。”
她的話裡三兩句離不開沈盛夏和沈四季，我有時想，是不是在這個家裡離了她們倆，就在找不到其他任何話題。
心中雖然不滿，可我到底沒有說出口來。
“看了，剛吃了藥就接到你電話了。”
她若有所思的喃喃，“那就好是你自己要離家出走的，現在病了也得你自己熬著，這麼遠我是幫不了你了。”
我也沒指望她幫我什麼，聞言也隻能是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我隻好轉移話題，“奶奶不是下病危通知了嗎，現在怎麼樣了？”
“什麼病危通知？”
我神色一愣，不是沈四季說的，奶奶在醫院都下病危通知了嗎。
媽媽遲疑許久才道，“上個月是病挺厲害的，她之前雙腳不是站不起來嘛，現在腰也徹底不行了，隻能躺著了。”
說著說著，她語氣突然凜冽嚴肅起來。
“沈深秋！你知不知道你爸也生病住院了呀？出門這麼久，一點都不關心你爸你媽怎麼樣！你奶彆說病了，就是死了還有你媽媽我給她買墳頭！可你想沒想過你爸媽呢，辛辛苦苦養著這個家，供你讀書你也讀不上去”
就像是觸動了什麼按鈕，npc開始瘋狂輸出程序。
她劈頭蓋臉又是一陣抱怨和念叨，短短那幾年的養育似乎已經變成了她手中的籌碼。
我知道她在賭，賭我會不會乖乖順從她的掌控。
本來就身體不舒服的我隻覺得腦子裡藏了一窩蒼蠅，嗡嗡嗡的在我腦子裡暴亂衝撞。
鬼使神差的，我脫口而出道，“我剛發工資了，給你轉點吧。”
她的話瞬間就止住了，一如我預料的一樣。
“這麼多年的書沒白讀，算你還有一點良心吧。行了行了，你剛吃了藥就好好休息吧，記得把錢轉過來，我就先掛了。”
她幾乎沒等我在回應一句，就立馬掛斷了電話。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不過是變相問我要錢罷了，難為她費勁巴拉和我聊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