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先生皺起眉頭,看向他,目光也有些不可思議。
我從來沒聽說過他的侄子之類的事。按理說侄子是近親,不應該不走動,因此,肯定是感情並不好,費先生的表情更加印證了這一點,但可能是他畢竟負責公證,因此沒有發表看法。
我說:“老先生,咱們今天討論的並不是您繁家血脈的問題,是我要求留下星星的命,幫她解決這件事情,如果您答應,您就看看我們準備的計劃。如果您不答應,您就讓位,我來做。”
我說到這兒,繁爸爸還沒說話,既沒點頭,也沒搖頭。
我繼續說:“如果您不肯讓,那也容易,我爸爸對我手裡的資料很有興趣。昨天李太太已經到了我爸爸那邊,他們是否合作,隻等我們今天的談判結果。”
繁爸爸果然瞪起了眼睛:“你要把我們家賣給李昂?”
這是繁音提醒過後,阿昌完善的主意。他說繁爸爸肯定要在言語上設圈套,但我們隻要先他一步令他失去理智。讓他失去理智的最好方式就是刺激他,他妹妹當年之所以死,李家占大部分責任。這也是繁音所說他們有仇的原因。米雪就是憑“妹妹”這個心結成功拿下了繁爸爸,我們當然也可以。
現在計謀奏效,繁爸爸顯然有些怒了,這是個好機會,我說:“您比我更清楚資料中東西的重要性,而對我來說,資料在我娘家父親手中隻有利沒有弊。我已經對您不抱一絲希望,您最好儘快決斷。”
繁爸爸沒有說話靠在沙發背上,目光狠狠地盯著我。
我知道他在糾結。
他一定在想,既然繁音把這東西給我,那就肯定對我的人品有所考量,知道我做事的底線在哪裡。可是他肯定也並不確定這一點,因為娘家是比婆家親的,他對我做過什麼,他比誰都清楚。
許久,他似乎才冷靜下來,說:“靈靈啊,看來是時候告訴你這件事了。”
我沒說話。
“你現在肯定覺得你養父特彆在乎你,疼愛你,因為他為你做了我唯一的孫子,對麼?”繁爸爸問:“可是你有沒有想過那是為什麼?他可是從來都沒有管過你的人。”
我也不知道。
我承認,我養父對我好時,我自己也很迷茫。直到現在,我也不明白他為什麼對我那麼糟,又為什麼突然對我好了起來。
但繁音一直都說他好,因此我覺得也許是我狹隘了。
繁爸爸慢慢變得自信起來:“米雪說,她對你說過一次,她和你有血緣。音音不準驗,但你生孩子時,我有讓他們取血驗過,的確是的。”
我還是沒說話。
“米雪的母親你還記得吧?當時我們都說你和她長得很像,也沒有想到,她一直過得平平安安,居然剛剛見了你幾次,就突然去世了。”他神色有些含糊,但帶著一種看笑話的奚落:“音音說你們朝著這個方向找過,但沒有下文。你知道為什麼沒有下文麼?這麼重要的事,怎麼會突然沒有下文呢?”
我承認,我的心開始緊張了。
因為米雪這樣子,因此我一直拒絕把自己跟她想在一起。但周設計的項鏈墜,米雪的話始終都在我的腦海裡。我甚至能夠猜到繁爸爸接下來想說什麼:在我們查到的資料裡,周家被蘇家搞到了家破人亡。雖然那件事很可能不是我養父親手或刻意安排,但那段時間的確是我養父在掌管家裡。
我很怕他對我這麼說。
但我也知道,他接下來肯定會這麼說。
果然,繁爸爸對我的觀察可謂入微,我那藏也藏不住的害怕被他挖掘出,令他更加開心自信:“我知道你們已經查到了這裡,周家被蘇家搞到破產,而且家破人亡。如果你繼續查下去,就會知道,周家被外泄給蘇家的計劃是相當賺錢的一個項目,足以使周家成功上市。可那個計劃居然被蘇家捷足先登,而且蘇家那種強勢的企業一旦參與,輿論隻會認為是周家剽竊。法庭也是這樣宣判的,沒辦法,沒有好律師肯接,證人證據也不停倒戈,周家這種小手指,根本就拗不過你爸爸的大腿。”
我想他肯定是騙我的。我養父之前已經決定讓我接手大哥的工作,繁音對此也沒有異議。上次我被米雪攛掇懷疑繁音,生憐茵那天,繁音對我說的那些話,其實已經讓我明白我確實是錯了。
因此我更不應該懷疑我養父,至少我沒必要相信繁爸爸這種老狐狸。
然而繁爸爸卻斷然不會停:“蘇家有兩個女兒,大女兒長得漂亮,但小女兒精明。小女兒在家裡出事的第一時間就卷走了家裡所有能動的錢,而大女兒就留在家裡頂著債主。公司破產,還要賠款,打官司也打不下來,什麼都要錢。她一個沒有結婚的女孩子要怎麼還呢?所以,她跟了一位是有點地位,但為人卻很不怎麼樣的老家夥。當然了,那老家夥其實不算大方,所以應該還會有其他金主。畢竟是一個女孩子,上千萬債務對她來說太難了。”
他說到這,惡意地朝我笑,問:“你想知道他是誰麼?他可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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