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潤的小嘴張了張,茫然又驚愕的看著丈夫。
“寧宴讓我給你的。”許二叔無奈道“反正你倆是誰都不肯低頭認輸,他也不好意思給你。所以方才桌上沒有拿出來。”
嬸嬸心急的打開匣子,裡麵是一支分量比閨女的更重,工藝更精美的金步搖。
她寶貝的握在手裡,小碎步走到銅鏡前,坐在梳妝台上,給自己戴上。
鵝蛋臉會讓女人顯得端莊,尤其是成了婦人之後。
瓜子臉的女人則是嬌俏,可一旦成了婦人,就是美豔。
嬸嬸就屬於後者。
她喜滋滋的盯著銅鏡裡的自己,輕哼一聲“那小王八蛋還是有些良心的。”
許二叔站在房間另一側的窗邊,神色嚴肅的凝視著窗外寂靜的院子,手邊是禦刀衛的製式長刀。
這一夜平安無事,徹夜無眠的許二叔和許七安如釋重負。
清早醒來,許玲月照舊穿著單衣,推開窗戶,在清涼的空氣中舒展少女美妙的身姿。
“小姐,你在窗邊看什麼呢?”
“沒看什麼。”
過了一陣
“小姐,你是在等什麼嗎?”
“沒等什麼。”
“小姐快過來梳妝。”
“知道你煩死了。”
許二叔天亮便離開家門,集結手底下的禦刀衛。許七安出門租馬車,許二郎留在家裡指揮仆人整理行禮。
到了午時左右,兩輛馬車和數十騎出了城門,朝雲鹿書院所在的西北方趕去。
馬車速度不快,兩個時辰才抵達清雲山腳下。
許家的三個男人同時鬆口氣。
“是太草木皆兵了?”許二叔皺眉。
擅長兵法的許二郎徐徐道“如果昨日跟蹤大哥的真是周府的人,那麼他們已經錯過了兩次最好下手的機會。
“但也有可能在周侍郎眼裡,我們隻是隨時可以捏死的螻蟻,不急著對付。他有更大的麻煩纏身。”
輕敵是兵家大忌,但前提是雙方勢均力敵,或者相差沒那麼懸殊。
許家和周家相比,確實不夠看。
“但有件事是我們必須要麵對的,那就是周侍郎不除,我們必死無疑。”許七安沉聲道。
小豆丁快樂的笑聲打斷了他們的交談,她從簾子裡探出腦袋,興奮的打量著郊外的景色。
許鈴音一直以為自己是出來玩的。
許七安嫌她煩,指著遠處雲鹿書院的建築輪廓,道“知道那裡是什麼地方個嗎。”
“不知道呀大哥。”許鈴音咯咯的笑,圓圓的臉蛋仿佛蘋果。
“那是二哥的書院。”許七安說。
書院兩個字讓許鈴音警惕了起來,她看著大哥。
許七安點點頭“我們準備把你送去讀書,以後都不準回家了。”
許鈴音小臉蛋上的笑容一點點消失,怔怔的看著大哥。
她默默的縮回了車廂,幾秒後,裡麵傳來嚎啕大哭的聲音。
“娘,我不要去書院,我不要讀書,嗷嗷嗷”
“吵死了,你大哥是騙你的。”
“大哥為什麼要騙我。”
“因為他是王八蛋。”
於是許七安心情就愉快起來了。
抵達山腳,拾階而上,許七安和許辭舊拜訪了張慎,但迎接他們的是大儒李慕白。
“老師呢?”許辭舊問道。
“閉關了。”李慕白掃了眼許七安,不動聲色“我已經讓人安排好了院子。”
許辭舊作揖答謝,又道“舍妹正處在啟蒙階段,先生可否允許她在書院讀書一段時間。”
這個要求不過分,如果是許玲月想讀書,書院絕對會拒絕,而許鈴音是五歲的稚童,在這個時代,讀書人不排斥給稚童啟蒙,甚至提倡這樣的事。
隻是尋常人家的孩子讀不起書而已。
李慕白點頭答應。
兩日匆匆而過,這天清晨,光顧著應酬同窗的許辭舊和打探消息的許二叔以及連續三天沒有勾欄聽曲的許七安,聚在書房。
綠娥已經陪著去了雲鹿書院,三個大老爺們誰都不願意乾端茶倒水的事兒。
他們首次將各自收集的情報彙總,打算製定對付周立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