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他看向卷宗“但上麵寫著,鎮國神劍無礙。那麼賊人的目標就是其他東西了。
“所以卑職猜測,永鎮山河廟裡肯定有什麼東西?而這東西,又為什麼要放在桑泊?卑職再大膽猜測,可能那東西需要鎮國神劍來封鎮。”
許七安其實是在得知了答案之後,逆推過程。
他清晰的思路和縝密的邏輯,博取了楊硯的任務,對麾下的這個小銅鑼愈發的欣賞和看重。
不但天資出眾,而且聰明,能力強,值得栽培。
“魏公是知道的吧”許七安試探道。
魏淵坦然的搖頭“陛下沒有明說,但我心裡有了幾分猜測”他臉色嚴肅,語氣蘊含警告
“你的任務是查出炸毀永鎮山河廟是何人所為,追回那東西的事與你無關。遇到無法解決的麻煩,告知楊金鑼便是,他會出麵。
“陛下賜下了一麵金牌,可在皇城行走,除了後宮和幾個特殊的地方,你憑此牌,可以暢通無阻。”
許七安領命告退。
魏淵目送他的背影離開,聽著樓梯傳來輕微的腳步,望向楊硯“聽說監正病了?”
楊硯點點頭。
魏淵眸子沉靜,默然許久“老東西!”
離開浩氣樓,許七安直奔春風堂,道“頭兒,馬上召集金玉堂鎮邪堂的兩位銀鑼,在衙門前院集合,速度!”
李玉春一臉懵,半晌,瞪眼道“你是頭兒,我是頭兒?”
小老弟竟然對他頤指氣使。
許七安亮出金牌“我現在是陛下欽點的主辦官,今兒起咱們就各論各的,我管你叫頭兒,你管我叫大人。
“頭兒,幫大人去請兩位銀鑼。”
李玉春鬱悶的走了,各論各的?總覺得哪裡很奇怪。
鎮邪堂的銀鑼姓楊,名峰,是個皮膚黝黑的高瘦中年人,眉心有一顆黑色大痣。
金玉堂的銀鑼則是個滿臉絡腮胡的漢子,叫閔山。臉頰有一道斜斜的刀疤,瞧著分外凶惡。
再加上春風堂李玉春,三位銀鑼外加十二名銅鑼,很快就在院前集結。
按照衙門的“風俗”,出行辦案前,要在前院集結,由主辦官帶頭訓話,鼓舞人心。
同時也是做給其他打更人看的。
“昨夜桑泊發生爆炸,永鎮山河廟被毀,陛下龍顏震怒,命令衙門半月內查出真相,抓住賊人。”許七安單手按刀,身姿筆挺,目光銳利
“我奉陛下口諭,親自追查此案,爾等協同辦理,務必全力以赴,報答皇恩。”
許七安心裡補充一句辦好了會所嫩模,辦不好菜市口砍頭。
“是!”眾人齊聲道。
因為都是楊硯手底下的銀鑼、銅鑼,大夥兒還算聽話,隻是有些不服氣,想著許七安一個銅鑼,哪來的經驗和能力處理這麼大的事。
也不知道陛下怎麼會欽點他為辦案主官。
離開打更人衙門,翻身上馬,一臉絡腮胡的閔銀鑼,問道“許大人,我們去哪兒?”
“當然是去現場。”許七安道。
一行人策馬趕往皇城,選擇了最節省時間的路線橫穿皇城。
其實也可以繞過皇城去勘察現場,許七安依仗金牌在手,怎麼省時間怎麼來。
在任何案件中,爭分奪秒是第一原則。
在禁軍的帶領下,打更人們來到桑泊,這裡景物大變,連接岸邊的長廊已經在爆炸中摧毀,湖心的漢白玉高台也憑空消失。
桑泊水麵乾乾淨淨,什麼都沒有,誰能想到前幾日還曾在此地舉行隆重的祭祖大典。
湖邊停泊著一艘小舟,許七安道“我們幾個過去看看,得下水。”
許七安率先躍上小舟,悄悄伸入懷中,扣動玉石小鏡背麵,傾倒出大儒贈送的“魔法書”,撕下其中一頁,拽在手裡。
其他銀鑼隨後上船,留下十二名銅鑼與一列禁軍在岸邊。
李玉春搖著槳,劃到湖中心。
高瘦的楊峰楊銀鑼看了許七安一眼,突然道“許大人,我下去吧。”
許七安道“那你就與我一起下水吧”
說著,引燃了紙張,開啟了望氣術。
鏘他抽出佩刀,叼在嘴裡,縱身躍入水中。
冰冷的湖水刺激著毛孔,一串串細微的氣泡從許七安叼著黑金長刀的嘴角冒出。
他竭力睜大眼睛,觀察著水底的情況。
漢白玉高台的地基一直延伸到湖底,高台坍塌的斷裂口距離水麵有一丈多。
暗流湧動的聲音傳來,許七安回頭看了一眼,是楊銀鑼跟了上來。
皮膚黝黑的楊銀鑼同樣觀察了一下漢白玉高台的坍塌情況,心裡立刻有了判斷,他把自己的推理壓在心裡,打算上岸後試探一下這個被委以重任的小銅鑼。
這時,楊銀鑼發現許七安順著漢白玉高台的地基,往水底潛入。
他趕緊跟上,越往下,視線越模糊,到最後隻剩下漆黑。
楊銀鑼便不再跟隨,自己浮了上去。
“嘩~”
他躍出水麵,爬上小舟,一邊運氣蒸乾冰冷的湖水,一邊環顧眾人
“許大人朝湖底去了,那裡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