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密的枝葉和草叢間,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生活在這裡的毒蟲被這群不速之客驚動了。
“啊”突然,有人尖叫了起來,那是一名穿著布衣的漢子,他渾身皮膚發紅
“女人,我要女人”他大叫這撲倒身邊的男同伴,死死抱住他。
但因為隔著衣服,姿勢也不對,更找不到正確的路,讓他急的幾乎失去理智。
怪叫聲四處響起,不停有人出現異狀,有男人,也有女人,男人抱住了樹,女人也抱住了樹
麗娜知道,這些人是中了欲蠱的毒。
蠱族的人絲毫不慌不亂,自覺退開,甚至笑著指指點點。
欲蠱部的族人分散開來,救治中毒的各部族人。他們從布袋裡取出黑色的,宛如螞蟥的軟體蟲子,灑在中毒者的胸口、脖頸以及褲襠裡。
“螞蟥”吸附在皮膚表麵,口器刺入血管,瘋狂吞食血液。
不多時,這些螞蟥一個個膨脹,心滿意足的從皮膚表麵脫落,中毒的族人症狀立竿見影的好轉。
除了比較快的人會有身體被掏空的虛弱,持久的人幾乎沒受什麼影響。
越往裂穀深處走,遇到的蠱蟲越多,且種類豐富。比如體壯如牛的大蟲子;渾身豔麗繽紛的蝴蝶;長著十二隻眼睛的蛇;行屍走肉的動物群;有著三個生殖器的雄性野狗等等。
最後隊伍在一處平地裡停了下來,這裡沒有任何植物,隻有凹凸嶙峋的石頭。
毒物彌漫中,麗娜看到了一座高大的石像,隱約是個男子,穿著寬鬆的衣袍,帶著高高的冠子,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放於腹部,微微低頭,看著極淵的裂口。
七位部族首領默契的上前,走向了石像。
“莫桑,那人是誰呀。”麗娜拉扯一下哥哥的袖子。
左臉有刀疤,氣質桀驁不馴的莫桑沉聲道“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你應該聽過他的稱號”
他頓了頓,語氣帶著敬重“儒家聖人。”
小院,燭光一點如豆。
“我一直在搜尋恒遠的下落,但到目前為止,我隻知道他還在城中,不知他在何處。”金蓮道長盤坐在床榻,搖著頭說。
“您無法通過地書定位?”許七安記得,當初那位“九號”可是能通過地書鎖定自己位置的,而且不需要太久。
按理說,六號失蹤至今,接近一旬,金蓮道長本該已經找到他。
“我猜六號,或者說地書被封印了。”
啊?被封印的話該怎麼辦,這是在為難我胖虎啊。許七安有些懵。
“除非我能近距離靠近,這一旬裡,我徒步走遍了大半個外城,采用最愚蠢最最穩妥的方式搜尋。如果恒遠的地書碎片距離我不到三十丈,我就能立刻感應到它,即使被封印。”金蓮道長自信的笑道
“不用懷疑,這是天地至寶本就有的位格。”
是逼格許七安心說,同時也鬆口氣。
法子雖然蠢,但有效就好。最怕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如果有六號的消息,我會立刻通知你,嗬嗬,你出麵比我出麵更好,我也需要打更人的力量。這裡畢竟是京城,是打更人的地盤。”說到這裡,金蓮道長似乎想起了什麼
“對了,魏淵對這個案子是什麼看法?”
“沒什麼看法,隻是讓我好好乾活。”許七安搖頭歎息。
這時,他發現金蓮道長的表情很古怪,因為他的表情是這樣的﹁﹁
許七安嘴角一抽,鬱悶道“道長何故如此看我。”
金蓮道長說道“魏淵恐怕想把你變成打更人的暗線吧,或者把你趕出京城。”
許七安吃驚的瞪大眼睛。
金蓮道長似乎非常滿意許七安的反應,含笑解釋“能把地書碎片交給你,說明他足夠重視你。可是又不在案情上對你有任何指點。
“這證明他巴不得你觸怒元景帝,讓你在京城待不下去。”
許七安不服氣,想為魏淵辯解,話到嘴邊卻吐不出來,因為魏淵很坦然,確實有透露過這方麵的想法。
“不對,魏淵是有些袖手旁觀,但頂多是放任自流,不關心也不插手,憑我自己本事去辦。”
“你太小看魏淵了,此人以宦官之身執掌大權,以宦官之身統領數十萬大軍打贏山海關戰役,連鎮北王都被他壓了一頭。能力、手腕、心機都是當世一流。我敢肯定,就桑泊案而言,他知道的肯定比你多。”
“”許七安呆坐著半天沒說話。
果然是塑料父子情嗎?
金蓮道長審視著他,“不過我想不通,魏淵為何逼著你離開京城?他並不缺鷹爪。”
屋子裡沉默半晌,金蓮道長插完刀想溜,“還有什麼事情嗎。”
“有!”許七安不放過薅羊毛的機會“我想去平遠伯府一趟,但那裡守備森嚴,我有手段進去,卻沒有無聲無息製服人的手段,想請道長幫忙。”
“你想去找平遠伯的嫡子。”金蓮道長懂了。
“恒遠說過,師弟恒慧是被牙子拐走的,他不會無的放矢。既然現在找不到恒遠,那就先嘗試從平遠伯這裡尋找突破口。”許七安說。
“可他已經死了。”
“他還有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