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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當然認識,小柔以前是蟹閣的,三年前清風殿放出去三個宮女,缺人,我瞧她長的俊俏,手腳又利索,就推薦她過去”
“屍體撈上來時,你沒有出來見見?”許七安突然問。
“哪敢看啊,老奴年紀大了,見不得死人。”
“哦,你繼續說這個黃小柔。”
容嬤嬤許是年紀大了,情緒變化很大,突然生氣起來“那死丫頭是個涼薄的,當年要不是老奴推薦,她能成了福妃身邊的大宮女?這麼多年,竟從未回來看過老奴。
“那些沒把的男人還知道孝敬乾爹呢,嗬,這女人薄情寡義起來,才最讓人心寒。”
“嬤嬤,彆這麼說,你年紀大了,躲不開拳師刁鑽的角度攻擊的。”許七安調侃了一句,接著說
“本官驗屍的時候,發現黃小柔左胸受過致命傷,你知道是什麼情況嗎?”
容嬤嬤想了許久,做回憶表情“受傷倒是有那麼一回事,好像是小柔調去清風殿的前一年,不知道怎麼的,她夜裡起來用剪刀刺進了自己的胸口。
“幸好與她同屋的宮女及早發現,喊來了太醫,這才救了她一命。”
許七安與懷慶同時皺眉。
老嬤嬤的話裡有漏洞,那傷疤直達心臟,是致命傷。治療代價絕非一個宮女能支付。
“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小柔僥幸撿回一條命,第二年就去了清風殿,再不用乾雜役的活了,她模樣很俊俏,原本有機會得陛下臨幸呢。”
許七安回想了一下黃小柔死後浮腫的臉,嘴角一抽。
不管是誰救的黃小柔,有一點可以確認,大出血的情況下,留給她的時間不多。那位背後之人是怎麼做到在深夜裡救下一名宮女?
除非一直關注著她。
容嬤嬤沒有騙人的話,那問題就出在
“那個宮女叫什麼名字?”懷慶先許七安一步問出問題,補充道“那個與黃小柔同住的宮女。”
“回殿下,”容嬤嬤想了許久,不太確定的口吻“好像叫荷兒?”
明顯的,許七安看見懷慶的瞳孔猛的收縮了一下。
她認識那個叫荷兒的宮女許七安心裡做出判斷。
“我問完了,兩位殿下還有什麼要補充?”許七安看向懷慶和臨安。
臨安配合的搖搖頭,懷慶則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沒有回應。
許七安正打算撤退,接著去查禦藥房,容嬤嬤忽然說“這位大人,老奴有句話要對你說。”
說著,容嬤嬤起身,走向另一邊。
許七安跟了上去,容嬤嬤望著懷慶等人遠去的背影,收回目光,接著看向許七安,語重心長道
“這位大人,深宮內苑,藏不住的事實在太多了。隻要一腳插進去,就會一直沉下去。”
“容嬤嬤,我就說你不簡單,你就像黑夜裡的螢火蟲,你花白的頭發,臉上的老年斑,大大的肚腩,都深深驚豔到了我。”許七安讚歎道。
還有什麼秘密就儘管告訴我。
“大人說話真好聽,還不是看你長的俊俏,才與你說這話的。”老嬤嬤慢悠悠的回到躺椅上,不再說話。
許七安沒走,驚訝道“沒了?”
老嬤嬤搖搖頭“老奴知道的也不多,深宮內苑的事,不該知道的就不知道。”
嘿,這老媽子,浪費我感情!我還以為她知道些什麼呢。
按照許七安的想法,老嬤嬤既然留他單獨說話,那後邊肯定有“不能說的秘密”在等待著他。
結果隻是一句告誡!
出了蟹閣的院子,紅裙鮮豔的裱裱還等在外頭,但不見了懷慶的身影。
“長公主呢?”
裱裱一聽,頓時不開心了,豎眉道“張口閉口就是懷慶懷慶,忘記自己是誰的人了?本宮在這裡等著,你權當沒看見。”
陽光下,她圓潤的鵝蛋臉色澤柔和,臉頰白裡透紅,像一塊通透的美玉,不見瑕疵。
眉毛豎起的緣故,嫵媚的桃花眸子裡蕩漾著不忿。
就算是生氣,也是可愛居多。
“長公主終於走了,沒人打擾我們獨處。”許七安欣喜道。
裱裱聞言,臉蛋微紅,心虛的看了眼不遠處的侍衛,小聲道“狗奴才,不許這麼跟本宮說話。”
她一個未出閣的公主,經不住糖衣炮彈的攻勢,聽見土味情話,就會又羞又窘。
“殿下太自謙了,殿下就像黑暗中的一道光,那麼燦爛,太陽都無法掩蓋你的光輝”許七安一個句式換成外衣,又拿到臨安公主麵前說。
裱裱又喜悅又窘迫,還有點無奈,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漸漸無法駕馭這個小銅鑼。
剛從懷慶手裡奪過來時,他還很乖順聽話,發誓要和懷慶一刀兩斷,全心全意為她做牛做馬。
時間久了,她發現這個男人自己根本駕馭不住,他表麵上謙卑恭敬,其實單獨相處時,自己一直落在下風。
而偏偏這種相處模式,她竟然從未在意過。要知道,即使是在懷慶麵前,她也是力爭上遊的奇女子。
想到這裡,裱裱昂起弧度美妙的下頜,質問道“懷慶在的時候怎麼不說?”
這種話怎麼能當著你們的麵一起說如果是懷慶的話,我就得換個說法殿下就像風雪中一朵潔白無瑕的雪蓮花,您傾國傾城的容顏、修長筆直的玉腿、浮誇的36d胸大肌深深驚豔到了我。
許七安岔開話題“長公主去了何處?”
“本宮怎知?”
裱裱似乎想翻白眼,但顧及到禮儀修養,強行忍住,說道“我們趕緊去禦藥房吧,查案如救火,不能耽誤。”
許七安看著她,猜測道“你是擔心懷慶毀滅證據?”
裱裱假裝沒聽到,腳步輕盈的走在前頭,裙擺晃蕩間,小蜜桃般的臀型若隱若現。
“上帝把智慧灑滿人間時,這位公主雖然和鈴音一樣,機智的打了把傘應付她確實比應付懷慶要簡單輕鬆不過就是太婊裡婊氣了,讓人防不勝防。”許七安心裡嘀咕著,陪著公主前往禦藥房。
靈寶觀。
檀香嫋嫋的靜室內,兩個身份地位非同一般的女子對坐飲茶,陽光穿透格子窗,在地麵投下整齊的方塊光斑。
光束中塵糜浮動。
洛玉衡坐在背靠“道”字的蒲團上,一手挽著拂塵,一手捧著茶杯,喝了一口,享受的眯起美眸,凸顯出卷翹濃密的睫毛。
“南梔種的茶,與凡品就是不同。每天都能喝上一壺的話,神仙我也不做。”洛玉衡感慨道。
洛道首對麵坐著的,是一個穿靛青色繁複長裙,戴著華美頭飾,輕紗蒙麵的女子。
她的臉藏在輕紗之下,隻能隱約看見臉頰輪廓,僅露出一雙秋水明眸,以及兩條修的精致的秀眉。
“此茶三年成熟,隻產三斤。大半都貢給了宮裡。”蒙麵女子聲音柔媚,充滿成熟女性的磁性。
她掀起輕紗,抿了一口,轉而問道“最近京城有沒有有趣的事兒?”
洛玉衡無奈道“朝堂爭鬥你不感興趣,但最驚心動魄回味無窮的豈不就是這個?至於案子的話,從稅銀案到桑泊案,你來來回回聽了好幾遍這裡可是京城,哪有那麼多案子說給你聽。”
“福妃的案子不是還沒完結麼。”蒙麵女子眉眼彎了一下,似乎在笑。
“此案還是那個銅鑼負責查,具體情況我並不清楚。”洛玉衡“噸噸噸”喝完杯裡的茶,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畢竟是皇帝家事,你若感興趣,可以找懷慶公主問問。”
“罷了,不高興搭理皇室的人。”女子搖頭,接著說道“那個銅鑼我見過兩次,有些討厭。”
“你見過他?”洛玉衡一愣。
蒙麵女子“嗯”了一聲,青蔥玉指沾著茶水,在茶幾上畫了一個豬頭,彎著眉眼,哼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