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這些話不要亂說。”
“昨夜的動靜先不說,那是神仙手段。可是,南城那小和尚在擂台坐了五天,就沒有一位英雄好漢出麵嗎。我大奉無人了嗎。”
宋廷風放下酒杯,推開依偎在懷裡的女子,低聲罵道“掃興!”
“咱們喝咱們的,彆管這些閒事,天塌下來也不用著我們操心。”許七安笑道。
大師們加把勁,讓元景帝更加丟臉才好,最好史官們記上一筆元景37年,西域使團入京,小和尚擺擂五天,無一敗績。老和尚化出法相,質問朝廷。
嘿嘿,那元景帝的黑曆史又多了一筆!
這時,府衙的一位白役拎著銅鑼從街邊飛奔而過,一邊敲鑼,一邊高喊“司天監要與佛門高僧鬥法,司天監要與佛門高僧鬥法
“大家去告示欄看皇榜,大家去告示欄看皇榜”
當許七安帶著宋廷風和朱廣孝來到內城城門口的告示欄,寬敞的廣場擠滿了百姓和江湖人士。
守城的士卒和幾名打更人負責維持秩序。
許七安摘下佩刀,揮舞刀鞘拍打部分脾氣暴躁,用力推搡的江湖人士,幫著維持秩序,順帶聆聽前排的百姓念誦榜文。
榜文的內容很簡單,大體意思是,西域使團遠道而來,朝廷熱烈歡迎,經過一番友好磋商,共同製定了可持續發展觀,兩國的關係將變的更加密切,大家共同進步,勤勞致富。
然後,西域高僧提出要與司天監鬥法,進行“技術”交流,司天監欣然同意,雙方將在明日,於觀星樓的大廣場舉辦鬥法盛會,屆時,城中百姓可以自行前去圍觀。
“不愧是官方發文,瞎比比了一大堆,怎麼鬥法,還是沒有說不過,為什麼要搞的這麼興師動眾,是度厄大師的要求?”
思考間,發現李玉春也帶著人過來了,想來是就在附近,聽見府衙白役的宣傳,便過來瞧瞧。
“頭兒!”
許七安迎過去。
李玉春見秩序維護的井井有條,欣慰道“自雲州回來後,你們三人總算擺脫了以前的懶散,變的更加成熟穩重。”
“這說明我們成長了嘛。”許七安笑嘻嘻回應。
到了正午,豔陽高照,司天監外的大廣場,搭建起了涼棚,這是為京城的達官顯貴們的歇腳之地。
千餘名禁軍圍住廣場,禁止閒雜人等靠近。
城中百姓和江湖人士若想旁觀,隻能在外圍觀望。
西域使團們用過午膳,在度厄大師的帶領下,從外城的三楊驛站,穿過熙熙攘攘的人流、鬨市,來到了觀星樓外的大廣場。
褚采薇站在八卦台邊緣,低頭俯瞰,一隊僧人緩緩而來,青色納衣的身影裡夾雜幾位裹紅黃相間袈裟的身影。
為首的是枯瘦黝黑,外貌更似小老頭的度厄羅漢。
“老師,和尚們砸場子來啦。”褚采薇說著,從兜裡摸出一塊糕點,興致勃勃的看熱鬨。
“來便來了。”
監正喝著小酒,曬著太陽,怡然自得。
“老師打算親自出戰麼。”
“采薇啊,老師要是出手,就得菩薩親自過來了。度厄要與我鬥法,不是要與我戰鬥。”
“那你要派誰出戰?”褚采薇歪著腦袋,分析道“鐘璃師姐被厄運纏身,殺敵八百自損八千。
“宋師兄和我都是煉金術師,不擅長戰鬥。二師兄不在京城隻有楊師兄能出戰了。”
監正歎口氣。
“老師為何歎氣。”
“實在不巧,你楊師兄昨日練功走火入魔,不能出戰。”
“啊?”褚采薇大吃一驚,頓時,嘴裡的糕點都不香了,皺起精致的眉頭,擔憂道
“那可怎麼辦呀。”
“為師也煩呐,所以要你進宮一趟,向陛下要一個人。”
俄頃,一襲黃裙騎著馬匹,啪嗒啪嗒的飛奔入皇宮。
正午剛過,元景帝正在靈寶觀鑽研道經,聽女子國師闡述經典奧義,卻怎麼都靜不下心來,心不在焉。
“陛下是在為鬥法之事煩惱?”洛玉衡輕聲道。
元景帝猶豫了一下,道“朕雖然對監正充滿信心,然,佛門此次有備而來鬥法若是輸了,大奉顏麵何存呐。”
“術士體係較為特殊,不以戰力為尊,的確不太穩妥。”洛玉衡頷首。
在當今所有體係裡,術士體係的戰力是最弱的,它所擅長的領域並非個人戰力,而是增強國力。
大奉軍隊之所以能所向披靡,優良的軍備是關鍵因素之一,而那些鬼斧神工的攻城器械、火炮、床弩等等,都來自司天監。
這是其餘體係無法做到的。
九品醫者救死扶傷、八品望氣師和七品風水師,則是堪輿地脈,改善風水,這些都是極強的輔助技能。
哪怕是四品的陣法師,其實也是輔助,他們最擅長的不是戰鬥,而是煉製法器。
術士需要依附王朝,兩者是共生關係。
一聽洛玉衡這麼說,元景帝憂慮更深了。
“陛下不妨去請一請雲鹿書院的院長?各大體係中,武夫戰力最強,但要論哪個體係最完善、沒有短板,那隻有儒家。儒家可以應付一切局麵,縱使佛門手段再高超,儒家也能擺平。”
元景帝眼睛微亮,而後搖頭“國師,去年我有意讓趙院長出仕,但他拒絕了。”
言外之意,他請不動雲鹿書院的讀書人。
談話間,老太監匆匆進來,恭聲道“陛下,宮裡來報,司天監的褚采薇奉師命求見。”
奉師命求見元景帝沉吟道“朕在聽國師講道,不回宮了,你讓她來靈寶觀見我。”
老太監領命離去。
元景帝看向洛玉衡,道“監正應該是為鬥法之事,國師也聽聽,幫朕參謀參謀。”
他雖然貴為九五之尊,但道行低微,自身是沒有主見的。需要洛玉衡在旁提意見,分析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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