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南北蠻族逼迫的太緊,不得不出兵討伐。
翻著翻著,許二郎看到一段對話,發生在貞德28年,對話的主角是先帝和上一代人宗道首。
先帝說“自古受命於天者,未能長存,道門的長生之法,能否解此大限?”
人宗道首說“長生可以,長存不行。”
先帝又說“聞,道尊一氣化三清,三宗伊始。不知是三者一人,還是三者三人?”
對話到此結束。
“咦,後麵怎麼沒了?”許二郎嘀咕一聲,繼續翻開。
據說在兩百年以前,儒家大盛之時,皇帝是不能看起居錄的,更沒資格修改。直至國子監成立,雲鹿書院的讀書人退出朝堂,皇權壓過了一切。
打那時候起,皇帝就能過目、修改起居錄。
當然,國子監出身的讀書人也不是毫無風骨,也會和皇帝據理力爭,並一定程度的保留真實內容。
許二郎沒有在意這個細節,接著往下看,邊看邊記。
不知不覺,到了用午膳的時辰。
許二郎出了案牘庫,到膳堂吃飯,席間,聽見幾名五經博士邊吃邊談論。
“今日朝堂真是精彩紛呈啊。”
“左都禦史袁雄彈劾王首輔收受賄賂,兵部侍郎秦元道彈劾王首輔貪汙軍餉,還有六科給事中那幾位也上書彈劾,像是商議好了似的。”
“嗬,王首輔因為鎮北王屠城案的事,徹底惡了陛下,此事擺明了是陛下要針對王首輔,在逼他乞骸骨。”
“魏淵高興壞了吧,他和王首輔一直政見不合。”
“今日隻是開端,殺招還在後頭呢。王首輔這次懸了,就看他怎麼還擊了。”
“除非他能聯合朝堂諸公,但朝堂之上,王黨可做不到一手遮天。”
許二郎皺了皺眉,莫名的有些煩躁。
先是想到了王思慕,而後是覺得,京察之年黨爭激烈,京察之後這半年來,黨爭依舊激烈。
黨爭之後又黨爭,黨爭之後又黨爭。
有幾人是真正在為百姓做事,為朝廷做事?
而造成這種局麵的,正是那位沉迷修道的九五之尊。
第二天,事情果然發酵了。
左都禦史袁雄再次上書彈劾王首輔,細數王首輔貪贓六大罪,並羅列出一份名單,涉事的王黨官員總計十二位。
兵部侍郎秦元道則繼續彈劾王首輔貪汙軍餉,也羅列了一份名單。
元景帝“勃然大怒”,下令嚴查。
這場風波起的毫無征兆,又快又猛,正如劍客手裡的劍。
王黨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官場暗流洶湧。
許二郎請了半天假,騎著馬噠噠噠的來到王府,拜訪王家大小姐王思慕。
王府的門房已經熟悉許二郎了,說了句稍等,一溜煙的進了府。許久後,小跑著返回,道
“許大人請隨我來。”
許二郎被引著去了會客廳,見到了端莊溫婉的王家小姐。
她依舊既往的秀麗靈動,但眉宇間有著濃濃的愁色。
王思慕揮退廳內下人後,許二郎沉聲道“這兩天朝堂的事我聽說了,恐怕不是簡單的敲打,陛下要動真格了。”
“二郎果然聰慧。”王思慕勉強笑了一下,道
“爹昨日在書房苦思一夜,我便知道大事不妙。”
“首輔大人處事老辣,經驗豐富,必有對策。”許二郎安慰道。
王思慕苦笑搖頭“此次危機來勢洶洶,恐無時間籌備。今日入獄了一批官員,明日也許就是我爹了。陛下不會給我爹反應的機會。
“我聽爹說,前日陛下召見了兵部侍郎秦元道,左都禦史袁雄,他們是有備而來。
“楚州屠城案中,爹和魏淵聯合百官,逼迫陛下下罪己詔,而今陛下事後報複了。”
許二郎沉默了一下,道“首輔大人為何不聯合魏公?”
王思慕搖了搖頭“魏公和我爹政見不合,素來敵對,他不落井下石便謝天謝地啦。”
許二郎一時無言,這又不是當初楚州案的形勢,百官同一陣線,對抗皇權。
對於其他官員,包括魏淵來說,王黨倒台是一件喜聞樂見的事,這意味著有更多的位置將空出來。
這些都是看得見的利益,是切實的利益。
趁著王黨倒台壯大自身,才能擁有更大的話語權,做更多的事。
“除非我爹能短期內聯合各黨,才有一線生機。可對各黨而言,坐等陛下打壓我爹,便是最大的利益。”王思慕歎口氣,柔柔道
“二郎,這該如何是好?”
許二郎張了張嘴,無言以對。
浩氣樓。
南宮倩柔陪坐在茶幾邊,氣質陰冷的美人,此時帶著笑意“義父,這次王黨即便不倒,也得損兵折將。從此以來,再沒人能擋您的路了。”
王貞文和義父政見不合,處處阻擾義父推廣新政,鬥了這麼多年,這塊絆腳石終於要沒了。
“阻攔我的從來都不是王貞文。”魏淵低著頭,審視著一份堪輿圖,說道
“不過倒了也好,倒了王黨,我至少有五年時間”
他突然不說了,過了許久,輕歎道“再過兩個月就是秋收,我的戰場,不在朝堂之上了,隨他們吧。”
義父這是打算重掌兵權啊南宮倩柔精神一振。
他旋即意識到不對,秋收後打巫神教,是義父早就定好的計劃,但他這番話的意思是,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在朝堂之上。
這意味著,打巫神教不是小打小鬨,義父打算打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
南宮倩柔心裡閃過一個疑惑。
理由呢?
s有點卡文,更新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