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本宮心情不佳,想一個靜靜。”
聞言,宮女便沒有堅持,掃了一圈屋子,退了出去。
等她離開,並關上臥房的門,臨安一把掀開被子,推搡著枕在自己胸脯上的腦袋,又羞又氣又驚又喜,柳眉倒豎
“狗奴”
小嘴裡剛蹦出兩個字,就被許七安捂住,他朝房門方向揚了揚眉,壓低聲音
“人還沒走呢。”
臨安扭頭看去,果然看到門邊貼著一個影子,似在偷聽屋裡的動靜。
許七安把被子拉上,蓋住兩人,聲音很低的笑道
“沒看出來,你的奴婢還挺機警的。”
以前倒是沒發現。
“都是宮裡嬤嬤訓出來的,後宮娘娘們身邊的大宮女更機警呢。”
臨安附和了一句,而後羞紅著臉,怒道
“狗奴才,你好大的膽子,本宮的床你也敢上。
“你走你走,去上洛玉衡的床去。”
伸出小手,用力推搡。
許七安握住她的手腕,湊近她,把距離拉近到互相吐息能噴在臉上的地步
“殿下,我在遊曆多日,無時無刻不再掛念著你。每天每夜都在懊悔沒長翅膀,不然就可以乘著風來見殿下。”
這段時間和渣男聖子相處,許七安把哄女孩子的手段融會貫通,領悟了一個以前沒有想明白的核心道理。
哄女孩子,首先要站在她的角度,然後揣摩她想聽的是什麼,她想要的態度是什麼。
不能站在自己的角度。
如果站在自身的角度來哄,那就輸了。
比如,站在許七安的角度,國師當初冒著業火灼身的危險,幫忙阻攔黑蓮。如今她業火複發,不雙修就會死於天劫。
他但凡有點人性,就應該為道德脫褲子。
要這麼解釋的話,臨安現在就炸了。
而站在她的角度,她想聽的是什麼?想要的是什麼態度?
“殿下的一顰一笑都深深烙印在我的腦海裡,讓我魂牽夢縈。”許七安伸出攬住臨安的小腰,眼神真摯,語氣誠懇。
“但我知道自己做錯了事,今日在家愁腸百結,不敢來麵對你。可是,我無法違背自己的內心,那顆仰慕著殿下的心。”
臨安聽著耳邊的情話,心跳加快,臉頰火燒火燎。
滿肚子的委屈煙消雲散,發狠的決心也被糖衣炮彈化解。
她哼了一聲,強迫自己狠下心來,推開他攬在腰間的手臂,扭過頭去
“許大人哄其他女子時,是不是也是這般?”
她企圖用自己的冷漠的態度,來打壓這個男人。
許七安盯著她晶瑩小巧的耳垂看,強忍住舔一口的衝動,歎了口氣
“唉,看來我不管說什麼,殿下都不會原諒我。我明日就要離京了,彆無他求,隻求殿下答應我一件事。”
前半句話讓臨安心裡一沉,湧起焦急情緒,聽了後半句話,連忙問道
“什麼事。”
旋即感覺自己語氣缺乏骨氣,哼一聲“本宮酌情處理。”
“想請公主陪卑職,看一看世間最璀璨的燈火。”
聽到這句話,臨安愣了半晌,沒明白他的意思。
但下一刻,她就看見狗奴才拉起被子,蓋住了兩人的頭。
隨後,臨安陷入了無邊無際的黑暗。不知過了多久,她眼前出現了光,耳邊聽見了呼嘯的風。
夜幕沉沉,孤月高懸。
她站在天地間,迎著寒風,空曠孤寂,卻又自由自在。
臨安詫異的環首四顧,她站在一座漂浮的炮台上,頭頂是灑下清冷輝光的月亮,腳下
她驀地睜大眼睛,水潤嫵媚的眸子裡,映出一盞盞的萬家燈火。
下方是整個京城,外城大部分漆黑,偶爾有零星的燈火。
最明亮最璀璨的是皇宮,像是一簇巨大的煙火,煙火的外圈是皇城,皇城同樣璀璨明亮,華燈萬盞,拱衛著皇宮。
而住著富裕殷實人家的內城,則像是火苗的外焰,一簇簇的宛如星辰點綴。
臨安從未見過京城的夜景,一時間竟癡了。
她能想到最浪漫的事,是許七安的那首“滿船清夢壓星河”,而現在,這個男人又讓她看到了不一樣的風景。
“不要著涼了。”
許七安走過來,脫下袍子給她披上,順手擁美人入懷。
臨安像是喝醉了酒一般,眼兒媚了,臉蛋紅了,飄飄欲醉。
對於這樣的反饋,許七安並不意外,甚至是意料之中。臨安喜歡爛漫,幾乎很難抵抗這種攻勢。
待會兒把炮台還給孫玄機,這一招對懷慶是沒用的以後要對聖子好一些,畢竟也從他那裡學了點東西許七安思緒發散,耳邊響起臨安夢囈般的聲音
“狗奴才,你向皇帝哥哥提親好不好。”
在臨安看來,早在許七安離京時的熱吻裡,兩人的關係就確定了。
這個男人不是互生情緒的對象,而是情郎。
“會的。”
許七安看著她嬌媚的鵝蛋臉“但不是現在。”
不管是他還是大奉,都將迎來巨大的挑戰。
贏了,坐臨安右懷慶,國師腿上坐,王妃身後藏。
輸了,就好好的輪回去。
夜深了。
宮女小心翼翼的推開門,躡手躡腳的進入臥房,來到床邊。
臨安殿下裹著衾,睡容踏實,嘴角翹起,似乎夢到了什麼開心的事。
宮女如釋重負,正要離開,忽然臉色微變,看見殿下雪白的脖頸處,遍布著吻痕。
這宮女瞬間頭皮發麻,驚恐的四處張望。
過了一陣,她似乎想明白了什麼,臉色忽轉柔軟。
同樣的夜色裡,某座小城。
姬玄站在屋脊上,俯瞰著下方的交手。
那是柳紅棉在戲耍對手,一個散碎龍氣寄宿的江湖客。
這些天裡,他們依靠天機宮密探的渠道,找到了數位龍氣宿主。
有四處遊曆的江湖客,有文質彬彬的讀書人,甚至有衙門當值的胥吏,和待字閨中的女子。
姬玄的計劃是,儘可能的搜集散碎龍氣,積少成多,以此來吸引九道龍氣的宿主。
當然,這也有可能會引來許七安。
“紅棉,不要浪費時間了。”姬玄提醒道。
柳紅棉當即打暈對手。
姬玄從懷裡掏出巴掌大的青銅小鼎,口中念念有詞,鼎口射出清光,將那名龍氣宿主收入其中。
青銅小鼎叫四方鼎,國師知曉雍州城的事情後,派人送來的饋贈之一。
它和尋常儲物法器不同,後者隻能納物,而它能收人。
姬玄把小鼎收好,望向西北邊,喃喃道“許七安!”
次日!
京城靈寶觀。
靜室內,沉睡一天兩夜的洛玉衡,緩緩睜開美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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