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姬心裡一寒,莫名的冷意從脊背升起,讓她打了個哆嗦。
“那就不能是儒聖後來封印的嗎。”
努力適應靠枕的白姬,聞言後,插了一嘴。
雖然它還是隻幼崽,但智商好歹過關了,能聽出這個秘辛中蘊含的恐怖。
夜姬微微搖頭
“儒聖的壽命隻有八十二,已經故去一千多年,而佛妖之戰,是五百年前。
“許郎,這方麵你擅長,你怎麼看?”
情郎在身邊,讓她覺得有了靠山,下意識的求助。
許七安分析道
“我有三個猜測,但都存在悖論,缺乏足夠的線索。”
頓了頓,見夜姬一雙明眸柔柔凝視,他緩緩說道
“要麼是佛陀已經掙脫封印;要麼當年出手的另有其人;要麼是神殊一手主導了萬妖國的毀滅。
“佛陀和巫神是一起被封印的,巫神近來才漸漸掙脫封印,同為超品,佛陀應該不可能在五百年前就掙脫了封印吧。
“如果是另有其人的話,那就有點細思極恐了。但這個可能性不大,因為現在十萬大山被納入西域版圖,成了佛門的地盤。氣運加護於佛門,如果當年出手的是某位存在,那他的目的是什麼呢,總不是單純的給佛門做嫁衣吧。
“至於神殊主導的萬妖國毀滅,嗯,如果這樣,那神殊又是被誰分屍的?佛陀都被封印了,還有哪位存在能分屍半步武神?”
夜姬點點頭,憂心忡忡道
“娘娘知道佛陀被儒聖封印這件事嗎?”
許七安沉吟道
“不好說,你們娘娘深不可測,我對她並不了解。但儒聖封印佛陀之事,九州知者寥寥無幾,若非儒家扛把子告訴我,我也不知道還有這樣的內幕。”
五百年前的“甲子蕩妖”戰役,迷霧重重,隱藏著更深層的秘密。
“白姬,聯絡一下你們娘娘。”
許七安道。
白姬懶洋洋的不願動彈,稚嫩童音說道
“夜姬姐姐也能聯絡娘娘,你讓她去乾活嘛。”
一個家庭裡,活兒當然是年紀大的做,它作為最小的妹妹,就要負責可愛就好了。
姐姐們就會“哇,小寶貝”的叫著,對它愛不釋手,各種投食。
浮香也能聯絡九尾狐許七安眉頭一挑,審視著老相好。
朝陽升起,苗有方盤坐在山穀,麵對熊熊篝火,嘴裡咬著草根。
紅纓手裡烤著兩隻大鳥,他去接苗有方時,順手捕獵來的。
“太客氣了,太客氣了”
苗有方享受著貴賓級的待遇,有些不好意思。
“應該的應該的,苗兄是許銀鑼的弟子,那也是貴客。招待貴賓,讓貴賓吃好喝好,是我方責無旁貸的義務。”
紅纓一點都沒有四品高手的風範,像是一個擅長應酬的官場老油條。
說話間,他見苗有方目光不停審視洞窟口的兩名女妖,當即招招手
“你倆過來。”
兩名女妖猶豫一下,邁步過來
“紅纓護法有何吩咐。”
紅纓一臉責怪,道
“榆木腦袋,當然是招待我們的貴客用膳了。苗兄隨著許銀鑼南征北戰,是人族中的大人物,你們一定要好好招待,要是有不周之處,看我怎麼罰你們。”
這隻鳥妖竟然這麼會來事苗有方頓時有些飄了,擺擺手
“過獎了過獎了,也就隨著許銀鑼殺過幾個金剛而已。我主要打打下手,是許銀鑼太強大了。”
紅纓眼睛一亮“苗兄,這可要和我們好好說說。”
原本不太樂意的兩個妖女,也快速的坐下來,一左一右伺候苗有方。
同樣的清晨。
許鈴音背上行囊,跟著二哥和老師,沿著戰船伸出來的木板,走上了甲板。
三艘戰船,同搭載士卒、將領共三千人。
大奉的軍事製度是衛所製,衛所製脫胎於前朝大周的府兵製,衛所製的優點在於,極大的減輕了國家的軍費開支。
且保證兵力分散在各洲,既能迅速聚攏人馬,平息叛亂,又能遏製某位將領手掌兵權,擁兵自重的情況。
所以朝廷本次調兵遣將,京城地界的軍隊隻派三千人,其餘兵源從其他洲抽調。
“鈴音,注意安全!”
嬸嬸在碼頭扯著嗓子大喊
“遇到麻煩要,要”
本來想說,要多聽師父的話,陡然想起師父未必比徒弟靠譜。
許二叔忙說“要想辦法聯係大哥。”
許鈴音背著比她人還要大的行囊,用力點頭
“娘,我去打戰啦。”
周邊的士卒,碼頭的行人,紛紛愕然看來。
戰船裡混進去一個小屁孩,本身就惹人注目。
一聽是去打戰
許二叔大驚,怒道“你打什麼戰,你這趟是隨師父回鄉,莫要亂說話。”
小豆丁一直以為自己是去打戰的。
一道道質疑的目光,遠遠的審視著許鈴音。
蒙著麵紗的許玲月高聲道“鈴音,身為許銀鑼的妹妹,你不要辜負大家的期望。”
霎時間,質疑和不滿的目光,變成了熱情和友善。
一番糾纏後,師徒倆被許二郎領回了船艙。
時辰一到,戰船楊帆遠航。
許新年把幼妹和麗娜安排在隔壁的房間,叮囑道
“好好在房間裡待著,莫要亂跑,不要惹事。
“麗娜,彆人給的東西不要吃,不要接受軍官的善意。”
雖然麗娜是四品高手,但貪吃和天真的性格,麵對一些下三濫的手段肯定無法抵禦。
“嗯嗯!”
麗娜用力點頭。
她其實不怕毒,作為一個在南疆長大的姑娘,即使不是毒蠱部的人,但鑒毒和毒抗力,仍然出類拔萃。
再說,能迷暈或毒死四品的毒藥,過於珍貴,不是一般人能拿出來。
麗娜覺得許二郎是個沒什麼見識的一介書生,沒必要跟他解釋這些。
安置好兩個女眷後,許二郎回書房研讀兵書,分析青州戰局。
另一邊,麗娜扭頭就帶許鈴音出門溜達,一路來到甲板。
迎著寒風,師徒倆眼裡冒出小星星。
這是她們人生中第一次揚帆遠航。
“姑娘是許銀鑼什麼人?”
身後傳來問話聲。
麗娜回頭,看見一個披甲方臉的中年人,矮小粗壯,目光灼灼的盯著麗娜和許鈴音。
“你是誰?”
麗娜一口不標準的中原官話。
“禁軍營步兵百夫長陳驍!”
中年軍官抱拳道“夏時,曾隨許銀鑼北上調查血屠三千裡一案。剛才聽聞,這位小姑娘是許銀鑼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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