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覺自己就像睡了一覺,渾渾噩噩,不知道身在何處。
“娘,我要”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盤坐在身邊的父母、族兄以及仆人們都不見了,她的身邊空空蕩蕩,寂靜的讓人恐懼。
小姑娘驚恐的站了起來,環顧四周,高呼著父母和兄長的名字。
聲音在昏暗的天地間回蕩,沒有人回應她,遠處那些信徒依舊保持著雙手合十的姿勢盤坐,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他們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
不知道為什麼,她卻寒毛直豎。
她恐懼的流下淚水,抱著膝蓋蹲在地上,盯著腳下的地麵,一動不敢動。
她發現薄薄的泥土下麵拱起了兩團東西,她愣了愣,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試圖去撥開泥土。
在她手指觸及拱起的那兩團東西前,泥土霍然分開,是一雙遍布血絲沒有睫毛的眼睛。
眼睛默默盯了她片刻,‘咕嚕’轉動了一下眼珠子。
小姑娘的臉龐肉眼可見的扭曲,麵皮抽搐起來,她緩緩長大嘴巴,就要爆發出高分貝的尖叫,但是突然,她腳下的地麵裂開,將她吞了進去。
廣賢菩薩睜開雙眼,從高空俯瞰,平原上的信徒正在迅速減少。
這些信仰著佛門,代表著佛門氣運的信徒,終於與他們信奉的佛陀融為一體。
“身融大道,方得永生。”
廣賢菩薩滿臉慈悲,雙手合十“願眾生得證果位,九州處處皆佛國。”
身邊,琉璃菩薩低下頭,凝視著腳下的地麵,目光穿透了土石,望見了山體內部,看見了一尊尊盤腿而坐的信徒,他們融入佛陀體內,如登極樂。
琉璃收回目光,望向下方平原,佛陀的意誌在不斷延伸,平原變成了祂,河流變成了祂
“吃掉九州所有氣運,到時候就算九州生靈絕跡也無所謂。因為氣運不會散去,就像玉璽裡存儲著的氣運一樣。”
許七安死死盯著監正,試圖從他那裡得到不同答案,期待他推翻自己的猜測。
失望的是,監正緩緩點頭
“這就是大劫!
“隻是爭奪信仰,傳教九州,算什麼大劫?
“當然,信徒越多,占據的疆域越遼闊,對超品的增幅越大。開國之初,如果讓巫神教得逞,就沒有佛陀和蠱神什麼事了。
“而三百年前,儒家不滅佛的話,現在佛陀恐怕已經身化天地,取天道而代之。”
許七安心裡仿佛籠罩起一片陰影。
取代天道已經是無法容忍的事,誰想事態比他想象的還要殘酷、糟糕。
九尾狐低聲道
“最多年末,蠱神和巫神就能掙脫封印”
焦慮感和危機感瞬間爆棚了。
許七安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忽見監正的身影正緩緩消散。
監正看著他,露出一抹笑意
“知道儒聖刻刀為何親近你,選擇了你?”
他沒能把話說完,身影如夢幻泡影,消散一空。
阿蘭陀三十裡外,平康城。
作為靠近聖山阿蘭陀的城邦,此地繁花似錦,人口稠密。
城中以經營酒肆客棧為經濟來源,是前往阿蘭陀朝聖的信徒,必選的落腳點。
人口流動量龐大的同時,也帶來了貿易上的發達。
城頭,一名值守的士卒眺望著遠方,貧瘠的土地連綿向視野儘頭。
突然,他看見遠處的地麵,像波浪一般鼓動了一下,像是活了過來。
他懷疑自己眼睛出了問題,用力揉了揉眼,再次遠眺,這回什麼動靜都沒有。
突然,地麵又動了一下,這一次,距離城牆很近,因此看的無比清楚。
“喂喂,地下有東西。”
他下意識的按住長矛,轉頭對身邊的同僚說。
同僚聞言,朝遠方一陣眺望,什麼都沒看到,抱怨道
“鬼影都沒見一個,彆一驚一乍的。”
那士卒不信邪,目視前方,全神貫注的審視著,過了好久,他無奈的放棄,轉頭對身邊的同僚說
“奇怪,我明明”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身側空空蕩蕩,同僚不見了。
不但如此,平康城的城頭,所有值守的士卒都消失了。
整個世界一片寂靜。
士卒茫然的左顧右盼,無法理解眼前的情況,當他奔到城牆的另一邊,查看城內的情況時,他才真正感受到恐懼。
整座城都空了。
這時,身前幾尺外的女牆裂開一隻眼睛,一隻沒有眼睫毛、不摻雜感情的眼睛。
緊接著,所有的女牆都裂開一隻眼睛,成排成排,它們的眼珠子同時轉動,看向了那名士卒。
京城。
穿著順滑絲綢裡衣的懷慶,霍然驚醒。
薄如蟬翼的綢衣緊貼著曲線玲瓏的豐滿嬌軀,因為汗水已經浸透了衣衫。
她掀開薄被,掛在屏風上的袍子自行飛起,披在她肩上。
懷慶赤著雪白的玉足,踩著光亮可鑒得地板,大步奔向寢宮外室,呼喊道
“來人!”
外頭伺候著的宮女,低著頭,小碎步而來,躬身道
“陛下,奴婢在。”
“立刻派人去請趙學士和魏公,一刻鐘後,朕要見到他們。”懷慶語速極快的說完,環顧自身,補充道
“先替朕更衣。”
以阿蘭陀為原點,血肉物質快速蔓延,大地活了過來,河流活了過來,遠處的城邦也活了過來
琉璃絕美的臉龐如同雕塑,缺乏情感變化,聲音柔美但沒有起伏
“如果能將西域信徒儘數召集而來,不出三日,佛陀便能煉化西域。”
“佛陀既是西域,何來煉化之說。”
伽羅樹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佛陀正在與西域同化,佛門在西域經營數千年,遍地都是信仰,氣運早已融入佛門。
因此佛陀成為西域的步伐不受任何阻礙,自然而然。
廣賢菩薩笑道
“待佛陀大功告成,便可東去,吞噬中原氣數。而此時,蠱神和巫神尚在封印之中。”
兩位菩薩聞言,微微一笑。
廣賢望向伽羅樹,道
“許七安遠赴海外,注定徒勞無功,三品以上的神魔後裔早被那位遠古神魔屠戮殆儘。
“他很可能會孤注一擲,打你的注意。我等可設局殺他。”
伽羅樹臉色嚴肅,語氣平淡
“他未必敢來西域。”
說完,他聽身側的琉璃菩薩皺眉道
“度厄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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