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老二好笑的瞥了眼大哥,“老三說你挺遭人稀罕!臘月蔥埋在地裡能當種,長在屋裡又嬌嫩。”
外屋幾個孩子聽了頓時哄然大笑,結果一瞟到關大娘頓時又禁聲。這笑聲顯得尤為怪異,讓幾個兒媳婦都不敢再笑。
關有福朝關有壽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問他,“那你是幾月蔥?”
“我呀?”關有壽搖搖頭,“我是韭菜!”割了一茬又一茬,命中注定父母緣淺,兄弟情薄。
關大爺用煙鬥瞧了瞧炕桌,“快抓緊吃了上工。”
瞧瞧,隊裡的黃牛就是這樣的,狠狠地喂飽草就得給我死命乾活,沒活了就吃少點,一邊呆著去。
關有壽一聲不吭的一手端起碗,一手拿起玉米野菜餅就大口咬,發泄般似的好像還真餓了一晚上。
期間關有祿時不時地瞟向他,他就來個視而不見。你有本事就彆開口,他還真不信了那娘們不著急。
果然,期間趙秋月端著一盤子粥上裡屋後,關有祿就呼嚕呼嚕喝完粥,靜等關大爺一結束就餐,終於憋不住。
“爹,馬三憋他們批宅基地批到咱們家這了。”
關大爺皺了皺眉,“你聽誰說的?不可能!”
“老三你說,我說了爹都不信。”
關有壽慢思調理的吃著自己的,頭也不抬一下。
“三兒,你說!”
老子一發話,那就不同。關有壽抬頭看著他,一邊吞咽一邊連連搖頭。
關大爺剛一鬆了口氣。
他倒開口了“還真的有這事!你跟我娘不會以為我沒回來吃飯,就為了打聽我老丈人都說了啥吧?”
說著,關有壽嗤笑一下,“那才多大的事?火都燒到眉頭了,嘖嘖……”
“少給老子陰陽怪氣的!”關大爺此刻可沒興趣聽他說廢話,目前不分家但不代表著將來等他走了兒子們就會不分。
他是想四個兒子將來都住在一塊,有事出門喊一聲能幫襯一把,可不是東一頭西一頭的七零八落!
關有壽清了清嗓子,正色道“這是真的,馬慶國馬隊長已經在合計地方,往後都往咱這邊移。
屯裡往南靠近山腳一來不安全,二來他還想開荒種點什麼;往西移是村口,他跟申請的人說是不合適。
再說了,那點地能批幾間宅基地?馬家後輩眼看一波波要成親,他總得為老馬家的子孫後代著想。”
關大爺越聽眉頭皺得越緊。馬家人的院子都是沿著一條河而建,二十年過去,確實密密麻麻的,沒地了。
“爹,你不早點去替我們幾個批地,北山腳真沒好位置了,更彆說對麵那塊空地,不對,連左邊也沒了。”
關有壽說著,瞟了眼關有全,“等老四上了班,戶口一轉,沒準隊裡以後見實在沒地方,到時候就讓我們三兄弟把這院子直接一分為三。我呢,是不喜歡跟自家兄弟爭的,可總不能讓我住到山上。”
關有福聞言顧不上生父親的氣,“爹?”
“還有呀,有一件事我得說清楚。後麵三間屋可是我當初掏空了我媳婦嫁妝,欠了大中他們人情蓋的。除了借家裡幾根木頭,那是我私人的。”
“老三,你這是啥意思?”
關有壽對著著急的老大笑了笑,“我就是想說清楚一點,將來要是我分不到宅基地,那該我的就是我的,連二哥都得給我滾蛋!”
說完,他拍拍屁股走了。
可留下的言外之意頓時讓剩下的人各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