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六十年代農家女!
那一晚,她躺在軟塌上輾轉反側,想著剛剛離世的師父師娘,也由剛見過麵的生父想到了生母。
那種天下雖大,再也無她家的絕望、悲傷,一下子衝垮了她,抓著她娘留給她的唯一遺物——貼身掛著的小葫蘆。
後來,一直不曾有的淚水它就流著流著,累了、也困了,可迷迷糊糊之間,她又再一次夢見這間竹屋。
從這之後,這樣的夢又開始了,原以為這是讓她帶上如意離開顧家的征兆,可如今看來卻不是這麼簡單。
師父不是說了,他和她娘雖然是分了支的堂兄妹,可都是老祖宗尹子的後代。尹子是誰?
大名鼎鼎!
他就是在《列子》、《莊子》和《呂氏春秋》裡麵被時常提起的關尹子;在函穀關攔住老子,留下了《道德經》的那位關令尹喜;也是被後世的道教尊稱為“玉清上相”的老祖宗。
以前她還以為師父是哄著自己玩的,就是為了讓她好好修煉祖傳的心法,這麼說來,她師父傳授給她的心法還真沒準是老祖宗傳下。
要不然她娘為何托孤之時就單單給她留下一個小葫蘆?又這麼恰巧地讓她得到這一方小世界?
關平安想起如意在顧府打聽得來的,那些有關於她娘的傳言,眼色一黯,捏緊了小拳頭,定了定心神,推開了左邊的房間。
除了竹香中帶著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鼻間,眼前與夢中所見一致,房間內五扇的插屏直立。
外間一張紫檀木的書案,後麵擺著的一張鏤空雕花的高背椅,而案上也照樣毫無文房四寶。
一個畫缸倒是落在書案旁,裡麵空蕩蕩的,連同靠牆的一對書槅,都是空的,連片紙屑都蕩然無存。
關平安皺著眉繞過屏風,走向裡間,先拉開了竹窗前厚厚的兩層蟬翼羅簾帷,再敞開了竹窗。
外麵的光線透過窗口,投射到室內,一張大臥榻的正中擺放著一張炕幾,上麵赫然放著一個她似曾熟悉的軟枕。
關平安見狀衝過去,踩在腳踏上,手剛一拽過軟枕,她就知道這是自己那個莫名其妙不見了的枕頭。
等她顫抖著小手扯開縫死的封口,翻過反麵一看——上麵真是一個暗紋,她親手縫的一個篆體“關”。
是的,哪怕一出生她就注定姓顧,可憑什麼?是她姓關的娘生了她,是她姓關的師父養大了她。
要不是她師父師娘說了如初兩個字是她娘親自所取的名兒,她早就改了名兒!如初什麼?
臭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
當然除了她師父以外。
要不是師父臨終前逼著自己發誓不得草結人命,不得多管閒事,她早就送一把藥給那個臭男人!
讓他辜負了她娘親,讓他見一個愛一個,讓他生而不養!還狗屁的什麼侍郎,死人還差不多。
關平安抱著枕頭坐到塌上,一雙小腳擱在腳踏上,打量著室內,這回可比在夢境裡迷迷糊糊地看得更清楚,
一張圓桌,兩張靠背椅,對牆的頂箱櫃,拋去角落琴架上的古箏和高懸的兩把竹笛,皆是紫檀木料。
加上窗前懸掛著的厚厚蟬翼羅。
真是奢華到毫無人性!
拍了拍小手,關平安下了地,來到了頂箱櫃前麵。
頂箱櫃,也就叫四件櫃。都由頂櫃和底櫃兩部分組成,可組合排放,也可拆分為左右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