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啊,豬圈如今三頭,我不是白替老二養啦?”
關大爺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跟老二換?”說完,他轉身就往正房走去,心裡暗暗生氣。
這點小插曲影響不了關有壽的心情,跟人嘮嗑一會兒,回家後聽著媳婦孩子們的歡笑聲,他更是提也沒提起。
忙著呢。
“孩子爹,多寄些山花椒、辣椒、山薑、八角、丁香這些啥的。”葉秀荷說著再次忍俊不禁笑出聲,“城裡人就稀罕這些玩意兒。”
沒瞅市裡花椒都不能敞開供應,隻有逢年過節的,副食品門市部才會貼出,多供應個二三兩。
更何況那可是京城,據說人更多。
“還有呢?”
“哈哈……毛嗑咋樣?過年來個人不是正好有東西招待?就寄咱孩子曬的毛嗑盤,這玩意稀罕,城裡人該中意。”
這次齊建軍倒是沒一下子寄大包裹過來,但前後兩次累加在一塊也不少。這哥們在信裡倒是戲言自家再寄東西,他快折騰不起。但該寄啥還是寄啥,還說啥軍大衣軍帽軍靴都沒啥用。
你騙鬼吧。
不過確實不能如此,既然人家是想常來往,那就沒必要搞得興師動眾,來來回回地都花在郵費上。
狼皮是黑子的戰利品,關有壽舍不得送人,兜了一圈還是跟人要了兩張狼皮,各個賊精,鈔票都沒人要。
說來說去。
自己最後還是借了黑子小黑的光,拿著其中一根拔了毛的蘿卜去換的。自然也是他閨女這次私下底塞給他的兩根野山參太嚇人。
個頭極大,蘆碗緊密,紋細而深,有光澤。就是斷了根須,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是極品中的極品,沒有個幾百年是不可能的。
自家有了這兩根保命的珍品,剩下的出不出手好像也就無所謂。
當然,遇上好說的人,關有壽也就不計較一二,但對方較真,他可不願當傻子,也敲詐回了一堆雜七雜八東西。
兩張狼皮剛好京城省城一家一張,再放上他閨女親手所製果醬、芝麻醬、曬得地瓜乾元棗子乾……
其他簡單的。
——如花生毛嗑這些紙一包就行,就獨獨這些東西的包裝讓他想儘辦法,可誰讓他想顯擺他閨女?
“二十三,祭灶官;二十四,掃房子。”
他忙,葉秀荷也忙。
二十四這天各家各戶都要打掃衛生,用乾淨、整潔、亮堂來迎接新年的到來。據說臘月不掃塵,來年招瘟神。
初次掌家,葉秀荷又擔心哪裡做不好,更是無暇去關注老院那邊,屋裡屋外捯飭乾淨又是開始泡黏米大米。
包粘豆包、粘火勺,是得先把這兩樣按比例配好泡到缸內,換兩趟水投洗幾遍,然後上磨磨成糊態控水。
再然後呢,煮了小豆加上糖拌成餡,在炕上包粘豆包、粘火勺……蒸熟凍上,就能平日裡和過節時都可拿出來吃。
麻煩!
嗬~
一般人家想多準備些還不能呢。
屯子每年的秧歌隊過小年夜又要開始排練了,而消息靈通的葉小鳳和幾位小媳婦是踩高蹺主力。
加上家裡活,馬上要出欄的任務豬,她更是忙得腳打後腦勺,去哪兒得知老關家想回老家祭祖。
喜慶,歡歡喜喜地年味兒越發濃鬱,可天兒也越發冷了,房簷上掛著一排排長長透明的冰溜子。
關平安也忙~
老太太那放假了,但她整天的兩條小短腿兒緊跟她娘來回倒騰,要不就是跟著她哥裁紅紙寫大字。
誰顧得上老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