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六十年代農家女!
靠窗前擺著一張黑酸枝的大書案,上方一堆書冊擺放在左側,而右側是倒懸著幾隻毛筆的一個瓷器筆架。
這個月要抄錄的古籍應該是已經結束。這一點他家平安就乾的非常好,一結束就連書案都收拾得乾乾淨淨。
屋子中間的大茶台上麵照樣如此。台麵上的紅泥小爐,裝著紫砂茶具的荷葉型茶盤都擺放有序。
甚至是一把禪椅,兩把太師椅,還有一張同樣色澤的矮腳羅漢榻,就連靠牆側立的博古架也是如此。
而博古架錯落有致的空格上全是類似文房四寶之物,與書案之間的地上擺著青花瓷的四方大缸裡則插著林立的畫軸和竹筒。
關有壽靠近挨件看了看。
孺子可教也。就憑這些全部都是真品,將來他家平安就是什麼都不乾,就憑這眼力也能混口飯吃。
離開博古架,關有壽走到羅漢榻的前麵,看著中間的四方小茶幾,上麵還擺著半局未出勝的黑白棋局。
稍許過後,他隨手拿起小茶幾邊上,一個繡了寓意節節高的竹子緞麵軟枕上麵,此時正翻開反扣著的一本棋譜。
他就說他家平安繡的一些竹子繡品都哪去了,原來她又把這裡麵繡了富貴花開的一套刺繡品全給換了。
可還真彆說。
這素雅的繡品搭配上一溜兒的黑紅色家具,特彆是在榻後的那扇十二美人圖的大屏風襯托之下,確實顯得典雅莊重,又不顯端方肅穆。可謂是達到了“添一筆則無章,少一筆則意寡”的境界。
其實這三年以來他閨女學到的東西可一點兒都不比兒子少。雜七雜八的,居然還真讓她悟出了不少東西。
難怪老長不高,過勞了。文的武的,她是樣樣都不想落下,可終究是到了該抉擇側重點的時候。
關有壽的目光落在牆上的勸學編上沉吟片刻之後,他又背著雙手打量一圈兒,繞過屏風進入右側的房間。
這間被打通的靠裡右廂房與對屋左廂房格局一致,都是其中三麵牆有著高度幾乎能達到屋頂的井字形書架。
不同之處就在於這一間的三麵牆擺放的都是已經抄錄成冊的書籍,而對麵那間的三麵牆上的則都是原件。
如今這間屋內的書籍經過他家平安的一翻努力,還有他也時而忙裡偷閒地抄錄幾本古籍,已經頗具規模。
當然,想填滿這間三麵書架是不可能的,那還不得累垮孩子?原本他的目的就是想通過部分書籍讓她邊抄邊學。
關有壽站在對窗的一麵書架之前,翻了翻他家平安最新添加的十本書,看著看著,他不由地點了點頭。
彆的先不說,就這一手毛筆字小楷,連先生他都說已見風骨。或許書法倒是可以繼續再接再厲。
礙於時間有限,關有壽少不得先出了書房,又去了後麵的五間庫房,倒出小錦囊內他這次外出的收獲。
自然,關有壽的目的不言而喻。他不可能就沒有想通過自己不在家的這幾天,借機觀察他閨女又乾了啥大事之意。
很好。
如今他家熊丫頭可算不再傻乎乎地埋頭種田打獵。其實,再多的物資要是實現不了它們真正的價值,多與寡又有何區彆。
從地下室出來,關有壽又站在其中一間庫存看著一麻袋疊在一麻袋堆得老高的已經去了棉籽的棉花。
一個個麻袋壓實了壓實,還是相當蓬鬆,可見都是特等棉花。整整十麻袋,還是件件都是原本裝兩百斤穀子的細麻袋。
而一麻袋到底有多少重量,沒有誰比他更一清二楚。這趟出門,他就直接帶走了六麻袋,就這些,還是一年的存留量。
關有壽想了想,伸出胳膊就近搬下了一大麻袋的棉花。他先解開紮著袋口的細麻繩扣子,一股腦兒的又抓又倒,見麻袋內的棉花放在空地上。
然後?
關有壽從小錦囊內取出一把棉籽,一把枯黃的棉花葉子碎片,一把棉鈴開始依次往地上的棉花上麵撒,邊撒邊用腳踢兩踢。
折騰了一番,看著地上的傑作,關有壽滿意地將地上的棉花全部裝入麻袋內。精品是啥?他不懂!
“閨女,找個借口跑到路口。”說完,他突然意識自己身上穿著的是什麼,“等等,先讓爹穿上厚衣服,你也是。”
其實很多人都不知道一年四季,關有壽最不喜歡就是寒冬臘月天。曾經無數次,他看著滿天的雪花。
那種徹骨的冷,都讓他體會到那種無法掩飾的孤寂。好在,他後來遇上整個人都帶著暖意的葉秀荷。
老太太還一直以為他貪圖美色,可美貌算什麼?一副臭皮囊而已。曾經的你,最後還不是逃不過一臉的褶子。
“孩子爹,咋這麼晚?凍壞了吧,快進屋暖和暖和。你說你回來都回來了,咋不先歇會兒又跑出去呢?”
關有壽很享受媳婦的關心,眉開眼笑地朝她擠擠眼,“不怪我把兒子扔了啊?我還以為你一瞅見我就掐。”
葉秀荷怪嗔地捶了他一下,“還不快進屋!”感情在你心裡,你媳婦我就是這麼不講理的啊。“家裡有客人。”
關有壽了然地點了點頭。
剛剛還沒進家門,他就聽閨女說了,就連枕頭邊的之前的留言條,孩子找了什麼借口都相當明白。
葉小鳳和葉秀英她們幾位就在他家。
田勝利那家夥盯得可真緊,可還是被他給甩走。到現在還未歸來,那家夥肯定還在省城。這不,葉秀英急了。
罪過~
“你先進去,我讓黑子給大中送信。”
這兩口子說著,卻差點急壞了關平安,“爹爹,倉房。”還不說?等會兒我娘一進去,馬大爺一來可就穿幫了。
關有壽朝閨女搖搖頭。沒必要,見他回來,除了等馬振中過來再走的葉小鳳,其他老娘們都會告辭離開。
而且,你娘我媳婦她如今可是早已今非昔比,配合起他來,不要太有默契。但想歸這想著,轉念之間,他還是笑了。
笑了,也說了。關有壽一彎腰兒,附在媳婦耳邊,“我給你帶了些東西在倉房。嗯,有點兒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