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對這樣的回答,梅大義毫無意外。他又接過關有壽遞來的紙,在紙上飛快地寫下一句話。
——少爺有吩咐過一切聽你安排。他也會想辦法讓你們從明麵上出去,最近他就在著手這件事,快了。
關有壽蹙了蹙眉。
——放心,我有傳話回去特意指明一定要他注意安全,不然你不會出去。小少爺,我再和你說件事。
關有壽點了點紙,示意他寫就是了。
——少爺想捐出咱們家在國內的一批東西。
關有壽頓時一怔。
——還記得我上次和你說過國外所有的東西要是都捐了,你的底子就薄了?對,還有沒帶走的東西。
當時少爺他也不知能不能又回來。據我所知,武器之類的後來是全部轉交給了梅老頭,其他的還都在。
關有壽無語地抿了抿嘴。那就是當初居然還想打回來?說好的愛國呢。果然你們這些拉山頭的話,真不能全信。
——少爺當時為你布了不少後路,這一批東西也是擔心形勢不容樂觀,他當時就偷偷瞞了所有人。
我手上就有東西,少爺吩咐過不到萬不得已一定彆去啟動。上次帶孩子去江南,我就特意帶孫小姐轉了轉那戶人家。
你等著,我給你看信物。
梅大義寫完,開始解開他的皮帶。
這皮帶瞅著就比尋常的厚了不少……
關有壽不由地抽了抽眼角,先生該得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多憋著口氣,方能沒有沒收這條皮帶?
他趕緊拿起筆開始唆唆地寫上——回去之後,找先生坦白吧。義叔,我估計你這次之所以能聯係上我父親,是先生有意鬆了手。
這一著急,一直讓關有壽不肯承認關景懷父親身份的心裡疙瘩,突然就這麼一下子通了。
——彆懷疑這點,先生他不會想不到你肯定沒跟他全抖了,這次你傳話回去的中間人是不是沒摻和其他事?
不然此人早就被斃了,還容你等到回信?我父親估計也猜測到這點,所以故意問我要不要出去,還說捐東西。
關有壽暗歎一口氣,這就是投誠的籌碼。義叔還是太小瞧了先生的心計,又被先生給擺了一道。
梅大義皺緊眉頭苦思。沉吟片刻之後,他果斷搖頭,一時也來不及寫字,“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你說有啥不可能的?
關有壽繼續在紙上寫道不管是不是,咱就聽我父親的,捐了吧。寫到這,他的筆鋒一滯隨即又繼續寫下。
——你還沒說具體都是些啥東西?
——黃白之物,不是很多。
——捐!
梅大義見狀,遲疑一會兒,他還是鄭重地點了點頭。既然少爺都吩咐一切聽從小少爺的命令,那就聽吧。
想想,他又不放心,搶過關有壽手上的鋼筆。
——會不會猜錯?我看老梅挺正常的。再說傳遞消息的人也就是漁民,我差不多十年沒聯係對方。
關有壽沒去打聽這漁民又是何來曆,接過梅大義遞來的鋼筆,在一張快要寫滿的白紙上繼續寫上。
——也許有誤,但咱們犯不著為點身外之物跟先生起隔閡。義叔,誰都有可能放棄我,但先生不會。
——你就這麼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