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還沒去西屋瞅呢。”葉秀荷拉起閨女轉身往外走去,“你哥他們倆不知從哪兒搗鼓了一個洋玩意兒。”
“是啥?”
“你自個看。”
對家裡各個房間的擺設,都是關平安親手布置,再也沒有誰比她更清楚。一見西屋休息間,她就知道她娘指的是何物?
壁爐。
這種壁爐在南方一些曾經的租界洋房就很普遍,尤其是羊城和海市,但不代表在京就很好找。
尤其是自從這活動那活動的以後,壁爐已經非常稀少。京友誼商店裡麵倒是有,但誰敢火中取栗。
“妹妹,等將來哥哥給你買新的。”
“不,我就喜歡舊的。”舊的好,被她哥倆人這麼一整,雖然外觀不佳,但壁爐它的本質是乾啥的?
取暖的。
燒了鍋爐的後罩房,此時室內幾處土暖氣散發的熱度已經讓室內溫暖如春,就是到了三九寒天,其實有沒有炕和壁爐都無關緊要。
但他們就是為她準備了……她懂的,她哥和她爹的心思一樣,他們都想給她世上最好的東西。
關天佑見不得妹妹一臉感動,呼嚕一把她腦袋。得~這是弟弟!“不是為你一個人準備的,我們也時常在這邊看書。”
“哥哥~”
對嘛,氣鼓鼓的,跺跺腳,這才是他關天佑的妹妹。關天佑忍不住再次提醒她,“頭發一定要養長。”
小姑娘家家的,像啥話。
坐在榻上的關有壽見他們終於轉完。該看的看了,該說的說了,他虛指點了點對麵的椅子示意坐下開始。
開始乾啥?
關平安推了她娘入座到羅漢榻的另一側。隔著香幾,關有壽兩口子一人占據一側還挺像一回事的。
“明天星期天。”關有壽的言外之意就是通宵都沒關係。“咱們一家人呢,好久都沒一塊坐下來談談心。”
確實如此。
在馬六屯時,他們一家人到了每周星期天這一晚都會總結一周內的學習和瑣事,然後嘮嘮嗑。
反而到了這兒,不是他沒在家,就是她有事兒。有時想說幾句話也是顧忌重重,大家都是儘量長話短說。
“黑子它們在外麵。”
齊景年懂關有壽話裡之意,就是說梅老身邊的人有過來,也得先過了黑子一家五口這一大關。
剛入座的他又站起身,“爹,我先去鍋爐房瞧瞧。”
“行了,安心坐著。”關有壽說著,斜了他一眼,“說正事要緊。閨女,你先來,今晚你梅爺爺咋說?”
他此刻就是不問,關平安也沒想瞞他。剛剛之所以不說,她是不想讓其他關心她的人跟著擔心。
關於她梅爺爺對她的安排,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理解。她不想節外生枝,可眼前看來也就隻能避開她義爺爺一人。
稍作遲疑,關平安還是說了。也好,她也想聽聽穆休又有何想法。唉……到底,她還是被扯住了。
隨著她話落。
齊景年若有所思地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看向窗外。他就知道,梅老還是不死心,他的關關啊。
關天佑蹙緊眉頭,不悅地抿了抿嘴看向他爹。
斜靠在塌上的葉秀荷早已坐直,猛的轉頭看向她男人,張了張嘴,她又突然轉頭看向自家閨女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