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火!
“美人魚!”江洛一大叫一聲,來不及起身身後一道勁風襲來,她狼狽的打了個滾躲過了這致命一擊,那人撲了個空,收住刀鋒來不及回頭江洛一一刀砍向他的肩膀,她的眼睛都紅了,憤怒到了極致,滿眼都是黑曜跪在地上的模樣。
那人怪叫一聲,江洛一這一刀牟足了勁兒,差點將那個人的胳膊砍下來,他原地滾了一圈,抱著自己骨頭都被砍斷的胳膊靠在一截土牆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黑曜受住了背後一刀,不待那人抽刀,他咬牙大吼一聲,直接將手裡的木頭甩向那人的頭,那人躲閃不及,直接被拍暈了。
江洛一迅速跑向黑曜,他雖然穿著黑色的衣服,看起來不明顯,但是刺鼻的血腥味衝的人頭暈,靠近了就能發現,他的後背幾乎被血浸透了。
“你沒事吧?”江洛一的聲音微顫,雖然和他並沒有太多交集,但是如果不是為了保護自己他也不會受這麼重的傷,一想到這裡她的心就堵得難受。
“沒事隻是,我可能不能保護你了你小心。”黑曜吐了一口血,後背的傷讓他的力氣逐漸消散,他像一塊軟泥一樣,緩緩的趴在地上,他不放心的掀了掀眼皮,不知道是在和江洛一說,還是自言自語,“我辜負了老板的信任”
他緩緩地閉上眼睛,呼吸變得微弱。
“美人魚,美人魚!”江洛一的聲音已經帶了哭腔,她小心翼翼的搖著他的肩膀,手剛觸及他的後背,一股粘膩的觸感讓她呼吸微滯,她緩緩地抬起手,手上沾滿了粘稠血,蒼白微微顫抖的手心指尖上,血跡顯得那樣刺眼。
剩下的最後一個人,趁機握住砍刀砍向江洛一,江洛一察覺到的時候已經晚了,她就地打滾,要害避開刀刃的鋒芒,卻依舊被刀鋒劃破了右腿,她悶哼一聲,忍住了疼。這一刀並不深,傷口雖長,但深度不足兩厘米,和黑曜後背上的傷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她緩緩地站起來冷冷的看著那個人,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握住了一把漆黑的砍刀。
那個人領教過江洛一的厲害,看著她冰冷的眼神,吞了吞口水,不自覺的退後了一步。
江洛一提著砍刀緩緩地,一步一步的朝他走過去,那人反應過來不能躲,一咬牙迎了上去。他高高的舉著砍刀,兩個人不到兩米的時候他的刀鋒下拉,直直的砍向江洛一的肩膀。
江洛一錯身躲過這一刀,手裡的刀輕輕一劃,那個人的側腰一涼,他低頭一看,自己前腹至後腰被劃出了一條口子,淺灰色的衣服瞬間被染紅,他咬牙忍住疼,紅著眼朝轉身舉刀身後的江洛一砍去,江洛一迅速抽刀擋住這一擊,腳下用力,踢向那個人的腹部,他倒吸一口涼氣,退後了幾步。
江洛一這一腳踢在了他傷口附近,他捂住傷口,惡狠狠的看了江洛一一眼。
江洛一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一個飛身刀鋒已至,這一次她用了十層十的力氣砍向他的頭,他狼狽的錯身一躲,躲過這一擊,順勢抬腳狠狠一踢,踢中江洛一的胸口,她被踢出去幾米遠,摔倒在另一邊的土屋旁。
她倒在地上,好一會才喘過氣,胸口排山倒海一般的刺痛讓她沒呼吸一次都刺骨的疼。
她不能倒下,這時候如果倒下了,就真的要死在這裡了。
她一遍一遍的警告自己,還沒有報仇,還沒有給江家洗刷冤屈,她不能死。
那個人趁機脫下外套係在自己的腰上止血,然後拎起砍刀一步步朝江洛一走過來。
江洛一甩了甩頭,緩緩地爬起來,撿起地上的砍刀,緩緩地把手腕上的護腕解下來,忍著胸口的不適,把刀柄綁在手心裡,防止打架的時候脫落。她頭發蓬亂,臉上被劃傷的傷口,血跡已經乾涸,蒼白的臉上沾滿了肮臟的汙垢,嘴唇卻異樣豔紅,如果看的仔細些就會發現,她嘴上是殷紅的血跡。
那人大吼一聲,舉刀砍向江洛一的脖子,江洛一抬手將刀鋒打偏,同時腳下用力,狠狠地踢向他的膝蓋,他腳下一滑,差點跪倒在地,江洛一猛地朝他甩出一刀,亟亟的勁風直擊他的門臉,他狼狽的用刀架住這一擊,江洛一等的就是現在,她一擊未成刀鋒立刻轉了彎,磨得發亮的刀刃削向他握刀的右手。
這是危險的一招,若成,她能把對方的兵器逼下來,若不成,對方反應快的話刀鋒會砍向自己。
顯然對方的功力並不低,他眼見江洛一刀鋒偏了,直接把刀尖上挑攻向江洛一的左肩,江洛一原地打了個滾滾,躲過這一刀,緩緩的後退,站在離破土牆不到一米的地方。
那人嘴裡吐出一句臟話,他惡毒的看著不斷後退的江洛一,以為她怕了,猖狂的怪笑一聲,舉著刀向她襲來,江洛一退後一步,猛地矮身躲過這一刀,他的刀鋒猝不及防的砍向破敗的牆壁,牆壁是廢棄的土牆,雖然不至於咬住刀鋒,卻也讓他遲疑了一秒,就是這一秒,江洛一抬手一劃,那人立刻開膛破肚了。
他怪叫一聲,來不及拔出砍刀,捂著肚子驚慌失措的原地退了幾步,他的肚皮被劃開,腸子越過脂肪和皮肉流了出來,傷口很深,看起來慘不忍睹。
江洛一用砍刀撐著地麵,單膝跪在地上喘息,就在這時身側不遠處一個奇異的聲音響起來,江洛一猛地回過頭,看向那個差點被她砍掉胳膊的人,他竟然拖著一條快掉下來的胳膊,爬向那個被黑曜一槍乾掉的人身邊,摸到了他的槍,他一隻手拿過那支槍,緩緩地對準了江洛一。
江洛一頭皮一緊,原地打滾躲過這一槍,子彈“嗙”的一聲打在了地麵上,他迅速端起搶,繼續瞄準江洛一,江洛一快速爬起來,四周避無可避,情急之下她一把拽過那個被她開膛破肚的人擋在了身前,第二槍子彈準確無誤的打在了那個人的胸前,那人低頭愣了一秒,緩緩抬起頭看了自己的同伴一眼,心不甘情不願的昏死過去。
開槍的人後悔的怪叫一聲,端著槍拚命的朝江洛一掃射。
子彈很快用完了,他雖然單手開槍,但是子彈還是打在了江洛一身邊,她縮著肩膀躲在那個人身後,可是他早已昏厥,跟一灘爛泥一樣毫無支撐,所以還是有一槍直接貫穿了她的肩膀,她悶哼一聲,緊緊地咬住嘴唇,忍住了。
這一陣子彈打完之後,她慘白著臉把那個充當靶子的人仍在一邊,拖著手裡的砍刀緩緩的朝那個人走去,他驚恐的看著江洛一,單手把沒了子彈的搶橫在臉前期望能擋住刀鋒。
想象中的危險並沒有降臨,那個人緩緩的睜開眼,驚恐的看著更在自己脖子前的砍刀。
江洛一蹲在地上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寒著臉冷冷的問“你們的目標一開始就是我,不是佐藤溪,對吧。”
那個人咽了咽口水,嘴唇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
江洛一手裡的刀漸漸收緊,他的脖子一涼,血就流了下來,他頭皮發麻,驚恐的大叫“是!是你!一開始就是你!”
“在日本能搞出這麼大手筆,又願意花心思殺我的,除了他我還真想不出第二個,”江洛一手中的力氣又加深幾分,聲音更冷了,“說,是誰派你來的?”
那個人渾身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
她腿上的傷不輕,胸口悶悶的刺疼讓她整個人微微發抖,左肩的傷子彈直接貫穿了她的肩膀,留下一個血紅的窟窿,血跡緩緩地寢濕了她的胳膊,米白色的外套早已被血染透,看起來異樣駭人。她的臉色更加蒼白,頭上汗涔涔的,幾縷黑發粘膩的貼在額頭上,看起來狼狽不堪,但是她的聲音卻冷靜清晰,帶著幾分狠戾,“不說是吧?”
她挑眉,拿掉他脖頸上的砍刀直直的插進他沒受傷的那邊肩膀,那人鬼叫一聲,“饒命,饒命”
“你既然猜到了,又何必為難一個將死之人?”身後傳來一聲涼涼的聲音,江洛一緩緩的轉過身子,冷冷的看著沈琮洋。
沈琮洋帶了幾個人悠閒的走過來,他看了看周圍的情況,嘖了一聲,“沒用的東西,一群人聯合起來都對付不了一個丫頭。”
江洛一麵無表情的把砍刀拔出來,那人又怪叫一聲,沈琮洋皺眉看了那人一眼,他立刻叫不出聲音了,咬著牙憋住湧出喉嚨的嚶嚶聲。
她以刀觸地,支撐著身子緩緩的站起來,直視著沈琮洋,“沈三爺為了對付我,手筆還真大啊。”
沈琮洋攤了攤手,“我總要試試你的本事,不然怎麼知道你配不配和我合作。”
江洛一牽動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可是眼下,我不願意和你合作了,”她眼神變冷,語調冰涼,“因為你不配。”
“你!”沈琮洋咬牙,他上前一步似乎想要捏住江洛一的下巴,目光觸及她慘白的臉,他生生忍住了。
“丫頭!”陳塵一行人終於循著江洛一身上的手機跟蹤器追到了這裡,他看向江洛一的時候,心尖狠狠地一抽。她白的發青的臉上幾乎毫無血色,整個人都快要站不住了,全靠手裡的砍刀為拐杖支撐。
江洛一聽到他的聲音狠狠地抖了一下,她緩緩的轉過頭,看向朝她拚命跑過來的陳塵。
她一直以為會有一個人,會像至尊寶一樣踩著七彩祥雲來找她,卻沒料到那個人穿過彌漫的硝煙,踩著一片狼藉朝她奔過來。
那一刻她忽然累了,失去了一直咬牙支撐的信念,那些硬裝出來的堅韌一瞬間轟然倒塌,她忽然覺得,不必再裝了。
因為看到他的一瞬間,她知道,她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