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並沒有開到精神衛生中心,就停在了一條很老舊的街道旁。
路兩側,倒是有不少打了拆字的樓房,顯得很荒涼。
更遠處,馬路兩側都有著不少雜亂植被。
我隱約認出來了這條路,順著往裡一直走,要不了幾分鐘,就能瞧見精神衛生中心了。
街道右側,還有一個稍顯熟悉的舊大鐵門,不正是家屬樓嗎?
就是在那棟家屬樓裡,我用地氣殺了鬼龕的人。
“兄弟……你來這地方,大白天的,怎麼陰森森的。”的哥不自然地問了句。
我沒多說話,給了錢,就喊了一聲老茅。
茅有三一下子便醒了過來,搖著扇子下車。
趕路的時間太久,天色入了暮,夕陽正在天邊掙紮著。
還沒等我往前帶路,茅有三從兜裡摸索出來一樣東西。
竟是一枚羅盤!
不過,這羅盤和邵嗣用的不一樣。
邵嗣的羅盤是圓形的,茅有三的是方形,五指攤開的正方形銅盤,居中的位置,才有一個比掌心略大一些的圓盤,嚴絲合縫的拤在方盤中。
“陰氣還真重,大半天的,快把我指針給晃斷了。”茅有三稍顯的不滿。
下一刻,他手指在圓盤外的位置,用力一劃!
一道暗紅的血線出現,羅盤正中心飛速轉動的指針,稍稍停歇下來,指著一處方位,指針不停的顫動……
茅有三才自顧自的往前走去。
我跟在茅有三身旁,倒是無需帶路了。
走上那條兩側滿是荒草的路徑,又走了一小段時間。
視線中瞧見了一座極大的醫院。
夕陽光照射在醫院樓身上,散發著如血一般的反光,那些窗戶又黑洞洞的,仿佛攝人心魄的鬼地。
外沿的院牆布滿暗綠色的爬山虎,遮擋了斑駁白漆剝落的牆身。
鐵絲網一卷卷的排在牆頂,而院牆的正中央,則是一扇厚厚的鐵柵欄門,頂端一樣有大量鐵絲網。
等到了鐵門前頭,茅有三才收起了羅盤,喃喃道“有點兒意思,這麼大一座凶宅?”
我眼皮微跳,茅有三管這麼大的醫院叫凶宅?
稍稍糾正了一下,我說“這裡是凶獄。”
“嗬嗬,凶宅能是凶獄,但凶獄,不一定就是凶宅,這麼大一座樓,我說它是凶宅,它還能不是?”茅有三一本正經的回答。
我“……”
頓了頓,我口風改了改,避免和茅有三抬杠,和他說了此前我來這裡發生過的事情。
茅有三點點頭,說“意思是,這裡被你破過一次,不一定能走進去?但是,韓鮓子他們是走進去過,還抓過那二十八獄囚,對吧?”
我嗯了一聲說對。
我並沒有說全部,譬如魏有明可能是故意被抓的。
茅有三搖了搖折扇,幽幽道“那韓鮓子能進去,能抓的二十八獄囚,也不過如此。”
語罷,茅有三忽然抬起手,他掌心攤開,手上躺著幾片木頭。
手微微一抖,那幾片木頭嗖嗖聲中,插在了鐵門前各處位置。
而後,他用力推開了鐵門。
我緊跟在茅有三身後,不敢落後半步。
我有種直覺,茅有三甩下那木片後,這精神衛生中心的占地麵積,好像都變大了。
不是說直觀意義上的大,而是鐵門外,木片所紮的位置,都像是被凶獄所籠罩。
下一秒,茅有三邁步進了鐵門內。
我基本上是前後腳跟著茅有三,他神色鎮定自若,道“進去之後,你就一直跟著……”
話音,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