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身提氣,我縱身一躍,就要抓住那節銅。
老龔忽然尖聲喊了句“爺,莫碰!”
手都快在銅器上了,我又快速一縮手,沒有碰上,重重落地。
椛螢同樣被嚇了一跳,奇怪的看著老龔。
“銅器,辟邪化煞的物件,可能是法器,不能碰嗎?”
“不是所有的銅器都能辟邪化煞,有的道士死了還能舞劍畫符呢。”老龔意味深長的說了句。
我瞳孔微微一縮,立時就想到了赤**後山上的老道士,他就上身了我,的確畫了符。不光如此,他還用了半尺銅劍。
隻不過他同樣受到了損傷。
“這裡頭睡著個鬼哩。”老龔瞪大了眼睛,喃喃說。
“鬼?”我臉色一變。
“鬼睡覺的地方,擺著一件鎮鬼的東西,想想都睡不好,現在看著是好東西,拿下來,可能就是燙手的山芋了。”老龔這話有些深奧,我稍微一思索,才反問“你意思是,這不是銅?”
“不對,是鬼迷眼?你也會被迷惑?”椛螢語氣稍驚。
我頓覺得醍醐灌頂,被點醒過來。
“這裡頭的,是什麼鬼?這東西放在這裡,是誘餌?觸碰之後,更容易讓鬼上身?”我語速飛快。
“吃過香火,才能住進神像,上一茬,我就想進那像裡了,不過,神氣的又不是我,天天待在一個地方,瞅著一群寡男人,沒勁兒。”老龔神態既渴望,又嫌棄。
頓了頓,他又道“鬼沒醒,是沒勁兒醒,好多年沒香火了哇,也沒有陽氣,人榨乾了也得躺屍不是?這地方,荒廢太久了。”
老龔的話,還是神神道道,勉強讓人能聽懂了。
“意思就是,這鬼想醒也醒不過來,就用這樣的東西,迫使人去碰,碰到了,他可能就會吸走陽氣?鬼就被驚動了。”
“嗐……小娘子,既有,又有,小大娘子就沒那麼聰明咯。”老龔小聲嘀咕。
“小大娘子?”椛螢一愣。
“哎喲……肚子有點兒疼……”老龔哧溜一下鑽進了夜壺裡。
椛螢卻一臉茫然,沒反應過來。
“老龔有肚子?他不是隻有頭嗎?”
我稍稍皺眉,麵色沒什麼變化。
“該有的應該都有了,不知道為什麼還是個頭,他總是搭錯筋。”
餘光再度瞥了一眼那露出一截的銅器。
說實在的,那有種莫名的吸引力。
怎麼形容呢,四規明鏡很強,真人級彆的法器。就連半尺銅劍,那老道士的東西都強得驚人。高天觀在陰陽界中盛名一時,這兒的法器會弱麼?
即便是被鬼侵蝕了,可本質還是道士的東西……隻是……雕像中的鬼,老龔都已經明說了,就是那鬼道人。要是將其驚醒過來,恐怕我們不死也得脫層皮。
強行抑製下那股被引誘的感覺,也就是貪欲。
“或許當年我爸媽經過了這裡,並未碰這裡的東西,不碰是對的。”
“看來,他們就是從這裡進入的山陵,半山腰的時候,他們嘗試過打盜洞,結果死了人。”
“隻是不知道高田寺是什麼情況。”
“還有……我先前可能推斷錯了?我一度認為,這裡可能是渡厄道觀某些先人的墳,距離太遠是其一,高天觀是其二。”
“還是有些不對勁,解釋不清楚為什麼渡厄道觀的人會出手。”
我這一番話,讓自己腦中都覺得雲裡霧裡,很多東西都推演不清楚。
“都到這裡了,隻要到特定的地方,楊鬼金不是會清醒過來嗎?這樣一來,所有的一切都迎刃而解,顯神,你不用想那麼複雜,隻會讓我們行動變得麻煩……荻鼠,好像找到楊鬼金了,跟我來!”
椛螢眼前一亮,她立即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我收起雜亂思緒,跟上了椛螢。
很快到了左側一處門前,椛螢臉色稍稍一變,發出一聲悶哼。
“荻鼠……被破了。”
我瞳孔微微一縮,這就被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