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隻是,這江水的確很難……”
茅有三每字每句都說在點上。
我的確麵臨著問題,沒有遮掩,同茅有三和盤托出。
“那不是你的問題,是老龔的問題。”茅有三話語更簡單了。
老龔的問題?
我餘光和老龔對視,他還側著腦袋,眼睛提溜亂轉著。
這一瞬,他眼珠子定格不動,像是僵硬了般。
“至於你要施加在那鬼屍身上的符,道符鎮屍,比陰陽術好用多了,你自行抉擇。”
“冥坊中這幾天新來了個人,我很看好他,不和你多說了小子。”
語罷,茅有三掛斷了電話。
夜風更大,吹得樹木咯吱作響,枝葉的簌簌聲更重,就像是無數雙手抓著那些枝條用力甩動似的。
“他有彆的人了哇。”老龔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
“不要岔開話題。”我眉心微蹙。
老龔卻哭喪著臉:“爺,搞不掂的……江水是生氣衝刷,導致波濤洶湧,停下水勢,就要短暫中斷上遊生氣,就是要找到上遊一處穴眼。”
“你不是先生,又沒有鎮物,畫不出符……”
“咦……鎮物……符……”
老龔歪著頭,眼中陷入了思索。
“爺,破鏡子給看看哇。”
老龔一驚一乍,他口中的破鏡子,就是四規明鏡?
不然,我身上也沒彆的東西了。
從最貼身的內包,將損毀的四規明鏡取了出來。
至於上次在江黃市得到的那一截雷擊棗木,出市的時候,就交予了椛螢。
雖說她現在不辭而彆,但等我拿到該拿的東西,離開四規山,聯係她,或是去找她,都要方便的多。
老龔眼珠子不停的提溜轉動著,忽然說:“爺,你可得想好了,這東西放進去了,就不好拿出來了。”
“什麼意思?”我眉頭頓時緊皺。
“破鏡子好的時候,是妥妥當當的鎮物,雖然破了,但破也有破的用處,我附身你,畫一張鎮符在背麵,將其放在上遊一截穴眼處,吸走來龍生氣,你記得崖下那老道士不?”
“你把他頭都打爛了,他又長好了。”老龔提醒我。
我點點頭,表示記得。
老龔才告訴我,雷神崖下邊兒那點地方,同樣是穴眼之一。
那勞什子道士屍體,受其溫養,算是在不停的吸收生氣。
如無意外,破鏡子也有這種作用,更因為它損毀了,破鏡難圓,會導致生氣被吸進去後,四下溢散,牛蹄村的風水就會遭到破壞,生氣在上遊就溢散了,就不會抵達氣口穴眼,這樣一來,江水失去了衝勁兒,就會平穩下來。
老龔這一番解釋太過深奧了,我聽得懂表麵意思,卻不知道內裡含義。
不過,眼前聽得懂表麵足矣。
隻是……四規明鏡放進去了,就拿不出來了?
一時間,這讓我猶豫不已。
鏡子雖然被毀了,但依舊還是四規明鏡,要徹底將其舍去,這決定極其艱難。
足足默了得有七八分鐘,我才啞聲說:“來吧。”
老龔不停地舔著嘴唇,他腦袋忽地消失不見,我隻覺得一股涼意支配了四肢百骸,接著,一雙手在胸口摸索著。
明明老龔隻是正常找東西,想到他之前上身梁鈺,以及那鹿師姐時不正經的行為,依舊讓我內心一陣不適。
“筆墨呢……咦,沒得筆墨……”老龔一陣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