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陽神!
這飽死鬼膽子其實很大。
否則不會當著我的麵,直接就抓老龔。
可他現在卻杵著,不敢入內。
我盯著那一豎牌字,心同樣猛烈跳動著。
我不知道飽死鬼是用什麼辦法找到此處的。
既然陳君在這裡,那就真說明他和魏有明之間有關係?
十有八九魏有明的那一縷魂也在這兒,否則飽死鬼不會這麼懼怕!
簡直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就在這時,張軌手臂一揮,手中有個布囊閃過。
那飽死鬼瞬間飛退,身體扭曲,被扯入布囊中。
張軌將其收好,慎重道“羅兄,裡邊兒有東西,小心。”
他同時抬手招了招,應該是和藏在暗處的人打招呼了。
就在這時,老龔鑽出了夜壺口子。
明明是個鬼,可他居然有種氣血飽滿,神采飛揚的感覺。
那一坨屍油,對老龔大有裨益。
他吧嗒一下嘴,嘀咕道“老東西,倒挺像是個人。”
我瞳孔微縮,張軌同樣眼皮微跳,低聲問“羅兄?”
還沒有回答張軌,忽然,我有種心跳落空半拍的感覺。
反應過來,自己遺漏了一個關鍵點!
老龔在精神病院的時候,就能感知魏有明了。
我怎麼忘了,讓他感知現在魏有明的一縷魂!?
也是他自己冒出來說了這句話,不然的話……我還是會疏忽。
對於魏有明,我天生就有畏懼感。
極力讓思緒平複,我低聲又問老龔,他在乾什麼?”
老龔歪著腦袋,搖搖頭,小聲嘀咕“再看,他就看見我了。”
我心頭微凝,微眯著眼,示意老龔回去。
老龔如釋重負,哧溜一下縮回夜壺裡。
“魏有明也在這裡。”
我沒有隱瞞,抬頭和張軌解釋。
張軌神色本就揣測,頓時興奮異常。
“不要打草驚蛇,我們先找上去。”張軌低喃。
我正想問怎麼找,這棟樓不小,每套房子找,肯定得弄出動靜。
可張軌徑直就走進鐵門內。
通道上方是一道樓梯,隻有十餘米長。
入內後,視線正麵是一片開闊空地,空地後有一排矮房子。
左側是一道高牆,外邊高聳著幾棵楊樹,風吹之下,枝葉晃動的劈啪聲響,像是人在鼓掌。
右邊十幾米外,有一道圓弧拱門,兩側各有個小花壇,種著兩棵葉片如同排針的鐵樹。
拱門後才是家屬樓所在。
一棟七層高的小樓,孤零零的佇立著。
下一秒我就瞧見,第四層的房間亮著燈。
鎢絲燈的黃光有些刺眼。
這種荒廢之地,怎麼可能再住人!
是明擺著告訴我們,陳君在那兒!魏有明也在那兒!
張軌輕手輕腳,幾乎沒什麼腳步聲。
我同樣輕身提氣,緊隨其身後。
穿過拱門,側麵三層高的台階後,是單元入戶門。
一梯四戶,精神病院其實不大,也不是任何員工都能分到家屬樓,曾經這裡的住戶並不多。
刺目的拆字,極為惹眼。
張軌走在我前頭,上了樓梯。
兩人隻用了一分鐘不到,便停在了四樓門前。
底下門縫不小,能瞧見鎢絲燈透出的黃光。
心跳的速度很快,我正思考著,得用什麼手段針對魏有明那縷魂。
更鑼是我最慣用,也是喪葬一脈九流術中,最適合對付鬼的手段。
可身旁的張軌也要受影響。
更遑論他用的一樣是血怨厲鬼。
摒棄掉更鑼,就隻能是哭喪棒了……
估計給魏有明那縷魂撓癢癢都不夠……
本能的,我就想到當時在攤擺區看到的騎馬布。
那類物事多點兒,打鬼就更方便。
思緒隻在一兩個呼吸間,張軌竟然趴在了地上,從門縫內偷看裡邊兒。
同時,我聽到了輕微的話語聲。
有些蒼老,又有些甕聲,大部分像是領頭的,一部分是魏有明。
“這些年,讓你吃苦了。”那話音唏噓又道。
“我不苦。”回答聲明顯是陳君的,略有顫音。
“你爸不中用,病是治不好了,才會尋了死路,你很孝順,聽爺爺的托夢。就是你把他們都趕走了,爺爺不是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