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在憐憫我是麼?”趙楚楚問道。
“憐憫談不上,隻是人道主義關懷。”林知命說道。
趙楚楚翻了個把煙,隨後將座椅調整了一下,硬生生的將座椅給拉到了最靠後的位置,然後脫掉鞋子抬起雙腿放在了擋風玻璃下麵。
林知命瞄了一眼趙楚楚的腿,趙楚楚沒有穿襪子,就赤著腳搭著一雙布鞋。
“你這也不怕給我車搞出味道來。”林知命不滿的說道。
“那就換輛車。”趙楚楚說道。
“再有錢也不是這麼造的。”林知命說道。
趙楚楚笑了笑,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了一盒白色的中華。
“有皮外傷的話抽煙會導致血管收縮,不利於傷口康複。”林知命說道。
“我傷口早好了。”趙楚楚說著,抽出一根煙給自己點上,然後將座椅靠背往後傾倒,整個人呈半躺著的姿態坐在副駕駛上。
一陣濁煙從趙楚楚嘴裡溢散而出,將趙楚楚的臉都給擋住了,讓人沒法看清楚趙楚楚的臉。
林知命沒來由的想到了一部老電影《西西裡的美麗傳說》。
車子內陷入了短暫的沉寂。
趙楚楚沒說話,林知命也沒說話。
而這是一句廢話。
許久之後,林知命停下了車。
趙楚楚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林知命也跟著下了車,然後往旁邊店鋪的招牌看去。
北四廠門釘肉餅?
林知命有些驚訝,他本以為趙楚楚請自己吃飯怎麼也得去一個私密點的高端點的地方,結果卻來到了一家肉餅店。
趙楚楚將煙頭扔到了旁邊的水溝裡,隨後掀開肉餅店的門簾走了進去。
林知命跟著走了進去,發現小店裡坐了不少人。
“以前我們家就住這塊兒,我爸就是北四廠的廠長,所以小時後常來這吃,後來搬走了就少來了,但是偶爾還是會過來一趟,這地方的門釘肉餅說在帝都排第二,沒人能說第一,前段時間那個劉寶瑞門釘肉餅不是炒的挺火麼?那劉寶瑞就是在這學的藝。”趙楚楚一邊介紹著,一邊走到了前台。
“八個肉餅,兩碗小米粥,兩個涼菜,一個牛欄山。”趙楚楚熟絡的點好了東西。
“可有段時間沒見你了呀小趙,最近哪兒瀟灑了?”前台老板笑著跟趙楚楚打了個招呼,隨後轉頭對後廚喊道,“八餅,二粥,涼二。”
“哎,甭提了,差點沒死咯。”趙楚楚搖了搖頭,用地道的帝都話回應了一句,隨後走到邊上拉開一張椅子就坐了下去。
林知命坐到了趙楚楚的對麵。
“這地兒,我連我閨蜜都沒帶來過。”趙楚楚說道。
“那我可真是榮幸。”林知命笑道。
“知道為什麼今天約你吃飯麼?”趙楚楚問道。
“為什麼?”林知命問道。
“我想最後努力一次。”趙楚楚認真說道。
“最後努力一次?努力什麼?”林知命疑惑的問道。
“努力說服你,娶我。”趙楚楚說道。
林知命臉色微微一僵,隨後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切實際。”
“昨天晚上你都聽到了什麼?”趙楚楚問道。
“你哥說的我都聽到了。”林知命說道。
“哦…”趙楚楚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之後又問道,“你一直等到我哥對我出手才動手,是想賣我人情是麼?”
“是。”林知命點了點頭,說道,“不過讓我有些意外的是你前兩天竟然是裝昏。”
“知道我摔壞了,你心裡有一點愧疚麼?”趙楚楚問道。
“我為什麼要愧疚?”林知命反問道。
“因為有可能就是因為你灌我的那些酒,就讓我香消玉殞,從此世界上就少了一個妙人。”趙楚楚說道。
“我還是第一次聽人誇自己是妙人的。”林知命笑著說道。
“在你去看我的時候,其實我就已經醒了。”趙楚楚說道。
“真是個心機婊。”林知命說道。
“我隻是善於利用一切可用的資源與局勢罷了,你不也如此?在我看來,我們兩個其實是一類人。”趙楚楚說道。
“不,我們不是一類人,你比不了我。”林知命搖頭道。
“就你這自負的樣子,跟我一模一樣。”趙楚楚笑道。
“你可真是高看你自己了。”林知命說道。
就在這時,服務員端著肉餅跟小米粥走了過來,將東西放到了桌上。
“我先吃,等會兒再跟你說,餓了兩天了。”趙楚楚說著,一點形象都不顧的吃了起來。
林知命夾起一個肉餅咬了一口,外皮酥脆,內裡鮮嫩多汁,確實一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