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話的是侍衛頭領陸遠,其入府二十載,忠心耿耿,在鐘離出生後便一直跟隨保護,故而能與鐘離說上話。
“扁玉螺,也是一種水生品,一可入藥,二可熱食,三可拓音,算得上是一種多寶之物。”
鐘離拆開油紙,取出兩個遞給陸遠,繼續道“托於掌心,催化你的道力,烤兩個嘗嘗。”
片刻,淡淡香味傳出,陸遠用道力將裡中的肉剃了出來,放於油紙之上,供鐘離食用。
“味道不錯,稱得上品,可惜這裡有些人怕是不如這扁玉螺了。”
鐘離隨手拈起螺肉,看向房門咀嚼了幾下。
就在鐘離察覺有些不對勁的時候,二樓的另一處雅間,此刻正坐著一個身穿錦緞,麵容十分傲氣的男子,而其對麵,同樣坐著一位看起來富家員外模樣的人,正是這藥仙閣的掌櫃。
“大人,這萬年龍參可是極品,本就有價無市的東西,這價實在是低不了啊……”掌櫃的苦口婆心。
“我家少爺乃吏部侍郎之子,給你開價一百道珠,可是讓你占了大便宜!試想,若遇到事兒,這頭上有人和沒人的區彆,你該懂得把?這難道還抵不上區區錢兩嗎?!”
“可是這也……”
看著陳三趾高氣揚的模樣,掌櫃的氣得牙癢癢卻又不敢表現出來。
我呸!一百道珠?連我店裡的一包扁玉螺都買不下,更何況價值連城的萬年龍參!
“看來你是沒聽明白,這遇到了事!頭上有人和沒人是有區彆的!”
陳三搶斷了掌櫃的話,重複了一邊剛才的話語,但將重音放在了‘遇到事’幾個字上,說完,便淡然地抿了口茶。
這種事,他陳三做得多了,什麼時候該嚴聲曆氣,什麼時候該緩緩言語,自是拿捏得到位。
就在這時,小廝匆匆從外邊走進來,看了眼陳三,還是向掌櫃的彙報了鐘離正在雅間一事。
掌櫃聽得此話,眼中一喜!
這簡直是天神下凡,救命良醫啊!
“大人,您也聽到了,右相之子前來問藥了,我也是不好做啊……”
“右相?若不是陛下被小人蒙蔽,怎會讓一個境界如此之低的人做到相位?!”
說到這,陳三理了理袖子,斜著頭打眼看向掌櫃“我告訴你,這朝中大權,皆在左相手中,而我家大人,正是左相門生,親得很!”
“至於那右相之子,京城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是個病秧子?”
“論權柄,我家大人有左相照拂,右相老匹夫更是大勢已去。”
掌櫃口中苦澀,聽到這種帶有侮辱意義的字詞可不是什麼好事,不止如此,陳三的話還在繼續。
“論天賦,我家公子那是上等天資,豈是那早晚會病死的秧子能比的?”
“孰輕孰重,你可要想好了!”
在陳三說最後一句的時候,掌櫃流下來冷汗。
怕什麼來什麼,還真卷進去了……
他有些修為在身,耳朵還算靈敏,聽到外邊有窸窣的腳步聲。
出於止禍,不想卷進是非的想法,掌櫃輕咳了兩聲,示意情況,後麵這陳三若還要說這般大逆不道的話,也就於他無甚關係了。
“怎麼,你這開藥鋪的掌櫃染了風寒?正好,一會染給了山秧子,也好讓我回去博我家公子一樂。”
話畢,恰時,大門被猛地推開!
鐘離並未走進房間,隻是在門外掃視了屋內一圈,然後將目光落在陳三的身上,玩味地笑著。
“方才,便是你在口出狂言?”
見到這麼多侍衛擁護著這少年,陳三細細一想,頓時嚇傻了,往後一退,差點沒站穩摔在桌子後。
“來,把你剛才的話重複一遍,我沒聽真切。”鐘離慌不不忙坐下來,掌櫃立刻站起來,親手給他倒了一盞茶。
陳三囂張的氣焰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結巴著說不出話來“小……小相爺……小人沒有……”
“慫包。”陸遠不屑冷笑,衝著後邊一揮手,“給我拿下!”
一群侍衛瞬間衝出,三下兩下就利落地把陳三捆起來。
“掌櫃的,龍參可在此處?”鐘離放下茶杯,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