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騅渾渾噩噩的走出景陽侯府,剛轉過街角,就吐出一口血來。
隨風立刻現身想要扶他,被江雲騅揮手避開。
“備馬,我要立刻去夷州!”
江雲騅的步子有些踉蹌,隨風忍不住提醒“除夕宮宴上陛下說了讓世子進大理寺當值,任命書這幾日就要下來,世子不能離京,而且大少爺已經把郡主安葬了。”
就算他現在趕去夷州,見到的也不過是一座冷冰冰的墳墓。
不管他有多難以接受,江雲飛都不可能讓他掘墓開棺看看裡麵躺著的人究竟是不是花容。
喉嚨湧上腥甜,江雲騅冷著臉,一言不發的離開。
第二日,府裡的下人都換上素衣,飲食也跟著變得清淡。
花容雖已下葬,但忠勇伯府長媳病逝,總要做做樣子表達哀思才符合規矩。
江雲騅沒有食欲,坐在屋裡發怔。
執星院裡和花容有關的東西他都還保留著,花容和江雲飛成婚後,他就用箱子把這些東西封存了起來。
不過數月,箱子落了灰,恍若隔世。
他竟連打開的勇氣都沒有。
那些東西並沒有給花容帶來什麼美好的回憶。
不知坐了多久,隨風突然來報“世子,江尋回來了。”
江雲騅立刻起身,大步走出去,剛走到前廳門口,江尋的聲音便傳出來。
“大少爺讓小的轉告夫人,大少爺對少夫人情深意重,絕不會再對彆的女子動心,況且大少爺患有隱疾,此生注定無子,大少爺從未碰過謝小姐一根毫毛,請夫人放謝小姐回家。”
江尋說完,謝雲柔又哭了一番。
殷氏顧不上怪她辜負了自己的期望,嚴肅的問“靈清郡主病逝了,你們可知曉此事?”
兩人均有些詫異,但很快就接受了。
江尋如實說“大少夫人離京前就開始不明原因的流鼻血,大少爺一路都在問醫求治,但無人能治。”
謝雲柔也道“我們離開時,郡主的頭發都掉得差不多了,但沒想到這麼快就……”
謝雲柔沒有說完,江雲騅已忍不住衝進廳裡。
他掃了謝雲柔一眼,看著殷氏質問“她是誰?”
江雲騅雙目猩紅,眸底燃著熊熊怒火,謝雲柔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江尋身邊躲了躲。
殷氏也心虛的不敢直視江雲騅,含糊道“阿騅你以後是要繼承爵位的,遇事能不能冷靜點兒,這麼大呼小叫的做什麼?”
“我問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江雲騅拔高聲音,態度很凶,殷氏知道瞞不過去,繃著臉說“她子嗣艱難,太後為了補償江家,為你大哥挑了謝家小姐做妾。”
“大哥和大嫂才剛成婚,母親就擅作主張為大哥納妾,未免欺人太甚!”
“這也是太後的意思……”
“這是忠勇伯府的家事,母親不點頭,太後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人塞到大哥身邊去嗎?”
“我如何不能點頭?她把你大哥迷得神魂顛倒,連我和你爹都不放在眼裡,根本不配做我的兒媳婦。”
殷氏被江雲騅責問的語氣傷了心,說出自己的想法,最後又道“我並未阻撓他們成婚,隻是不希望你大哥日後變成孤家寡人,我是為了他好!”
這話,江雲騅從殷氏口中聽過無數遍。
江雲騅看著殷氏,隻餘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