貶到江蘇一帶,正好方便他們行事,等過個幾年,這事兒過去之後,再勸說皇帝,把他弄回京城。
而這時候,呂聰陽的原配王氏,帶著夫君的囑托找到了丁崇海。
丁崇海自然不會對一個婦道人家說太多,以免她不小心泄露出去,於是隻是表示,自己會出力,讓她放心。
王氏見丁崇海不鹹不淡不緊不慢的樣子,似乎對此事並不是多上心,心中不免有些著急。
王氏是官宦之女,最是明白人走茶涼的道理。夫君在位置上的時候,彆人自然會高看一眼。
如今下了大牢,人家又豈會繼續將他放在眼中?不落井下石都算是好的,有誰會真正出力去救人呢?
更何況,今天去拜訪了多家,有的很客氣的說會幫忙,有的表麵客氣,實際上卻隻打哈哈,根本沒有明確表示。
而兵部尚書是最大的官,自然也是最大的希望。他要是能出麵為呂聰陽說幾句話,那夫君便有很大的機會能官複原職。
可聽丁崇海的意思,竟隱隱流露出,官複原職不太可能,隻能儘力勸說皇帝不罷黜呂聰陽,而是貶職外放的意思。
王氏從小在京城長大,在京城諸多貴女的印象中,外地官員不如京官的思想根深蒂固。
要不說王氏是婦道人家呢,雖然是高門貴女,但那時候女子又不能科舉不能為官。
所以即使是這些達官顯貴,對女子的培養最多也就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等等,不會培養她政治方麵的事情。
王氏嫁了人,便掌管府內大小事務一應開銷。沒事就是跟彆的貴婦聚聚會,攀比攀比,對於這官場裡的門道自然見識有些短淺。
她認為區區一個地方官,有什麼前途?她不想離開京城,覺得一旦貶職外放,說不定這輩子都回不了京城了。
因此,王氏覺得這是丁崇海不想出力的緣故,否則他一個二品大員,兵部尚書,他說的話,難道皇帝還不會慎重考慮嗎?
王氏不由再三請求丁崇海幫忙,儘力讓丈夫官複原職,不要貶職外放。
丁崇海也是被她纏的有些厭煩,口氣重了一下,說了句皇上的意願,豈是他能左右的?
王氏見丁崇海連力都不想出了,這才急了,情急之下就說出了賬本的事情,威脅說若是不儘力相救,就將賬本交出去。
丁崇海大驚失色,沒想到呂聰陽竟然私下留有那麼重要的證據,一旦泄露,他就完了。
丁崇海當時就動了殺機,隻是王氏進了丁府是所有人都看到的事實,他不能在自己的府邸對她動手。
於是,他表麵上假意安撫王氏,表示自己一定竭儘全力,讓呂聰陽官複原職。
王氏聞言,這才高興起來,心中還有些得意,心道這丁崇海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隻要有賬本在手,還怕他不乖乖幫忙?
那時候的王氏,全然忘了,呂聰陽隻是讓她將賬本轉移出呂府藏好,並沒有讓她拿著賬本威脅丁崇海。
呂聰陽是怕萬一有人搜查呂府,不小心找出賬本就糟了。畢竟他現在隻是被下獄,又不是被砍頭,因此他也並未打算說出這件事。
王氏興高采烈的出了丁府,渾然不知自己已經命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