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明什麼都看到了。
“那個太上天府，你們神界怎麼不把他們給滅了？”林辰問道。
女神愣了一下，道：“如果我說，神界的天神壓根不知道太上天府的存在，你信嗎？”
這怎麼可能。
林辰第一個反應就是不信。
“神界是無比封閉的，除開神臨時代，有著特殊的原因，這才下界，與人間接觸，其餘時代紀元，都是嚴禁天神跨越神幕，來到人間”，女神這次倒是有耐心跟林辰解釋。
這個倒是沒錯，從接觸來看，天神根本不了解人間，頂多就是知道一些天外神土的情況，而這還是這個紀元以來的事情。
但雖然有這樣的禁令，天神私自下界卻也不在少數。
起碼林辰知道的就有紀顏、虞彩衣以及虞彩衣的母親，甚至銘宇也能算。
太上天府過去雖然始終隱藏在暗處，從不直接乾涉天下大勢，人間也鮮少人知曉太上天府的存在，但要瞞住這麼多個紀元，林辰還是不太相信。
除非，神界之中，也有太上天府的內應！
而且要瞞住這種信息，隻怕級彆不會低！
看到林辰的神情變化，女神隻是笑了笑，她知道林辰應該是猜到了一些東西，不過，她並沒有點破的意思。
“小辰辰，此刻來見我，想要什麼？”女神笑嗬嗬的問道，十分妖嬈。
林辰斂神，他迅速調整心緒。
“有件事，求你幫忙”，林辰道。
“說說”，女神道。
“你能不能乾擾天機推演，我不希望有人推演我的時候，遭遇太沉重的反噬”，林辰道。
林辰身上的因果很多，比如古之三皇的，但真正的逆天因果，導致他幾乎無法被天機推演，是因為女神的存在。
女神自然知道林辰這麼請求的原因。
還是，她為什麼要答應呢？
“我沒有理由主動幫你，我隻是看戲而已，你的生死靠你自己，你走到哪一步，也靠你自己，與我無關”，女神道。
“我可以放棄那個百年之約的條件！”
卻是白書跳了出來。
“當初定下婚約時，你跟辰辰約定，百年內幫助蘇蘇恢複，現在百年之期遠遠沒到，但蘇蘇已經基本複原，肉身隻剩下一隻眼睛而已，而且她的靈智，也已經有複蘇的跡象，她還跟辰辰說話呢！”
“辰辰一定可以完成這個約定，而作為條件，到時候你會幫我從劍靈狀態脫離出來，重塑命格，徹底恢複成人類！”
“我現在放棄這個條件，要你幫辰辰這一次！”白書壯著膽子跟女神談條件。
這是她過去不敢做的。
但現在，她必須幫林辰。
“白書！”林辰叫道。
“你不要說話，我自己的命運，我自己決定！”白書喝道。
白衣少女，緊緊的盯著紅衣女神。
畢竟女神答應與否，是一切的基礎，否則，整個計劃都將失敗。
女神猶豫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我倒是可以答應。”
“太好了！”白書欣喜的道。
隨即她看向林辰，渾不在意的笑道：“辰辰，我本來就不想恢複人類的身份，就想跟著你，一起走下去，這個條件更換，我們賺大了！”
林辰默然。
他相信白書的確想要跟在他身邊，否則也不會可以跟菲雅她們一樣，凝聚實形，自由在外行走，也不願意離開。
但，真的不想恢複成人嗎？
不是凝聚人形實體，而是，真正以人類的姿態，回到這人間，去呼吸，去擁抱，以血肉之軀感受世界的酸甜苦辣。
恐怕，是謊言吧。
隻是他和白書之間，似乎不必再說什麼，說多了，反而生分矯情起來。
“好了，幫你這一次，你走吧”，女神擺擺手。
林辰行了一禮，退出了熔岩世界。
“辰辰，對上太上天府，再如何小心都不為過，你做的是正確的，絕不是沒必要的，所以不用有心理負擔！”白書寬慰道。
林辰苦笑一聲，他反而成了被安慰的那一個嗎？
林辰眸光閃耀，正色起來。
總之，活下去再說！
當下林辰運轉力量，破限之力激蕩起來，開始纏繞著「死」字與命運外匣，緊接著，「死」字閃耀，那命運外匣之中，命運之力貫穿而至，攜帶著「死」字進入林辰體內。
在破限之力的加持之下，命運外匣爆發出了不屬於外匣的命運之力，那力量如同洪流，將林辰的命格裹挾著，與「死」字融合。
林辰此刻，乃是將「死」字刻印在了命運之中！
換做彆人，這樣做就是在以一種十分新穎的方式自殺。
但林辰到底不同。
破限十七成了他最大的底氣，借助破限的力量，林辰才能夠以這種逆天方式，給自己生生造出一個死亡命格，但自己卻並未死去。
成了！
林辰鬆了口氣。
這種事他也是第一次做，可謂天馬行空，事先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但好在，破限十七的確比破限十六成長巨大。
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最終還是被林辰辦成！
不過這件事可不容易，林辰也臉色蒼白起來，剛才恢複的力量，也有些支撐不住。
但現在還不是鬆懈的時候。
當下林婉兒催動太虛之力，凝聚出一道虛界，她的傷勢很重，如此短的時間自然恢複不過來，此刻竭力運轉虛界，身上血水再度湧出。
不過林婉兒並未停手，反而更為猛烈的輸出力量。
在她看來，既然想要繼續留在太上天府，那麼她的傷勢必須沉重才行，剛才恢複的傷，都需要在此刻再度崩開。
做戲要做全套才行！
“阿辰，可以做到嗎？”林婉兒有幾分擔憂的問道。
林辰正在以破限十七的力量提升虛界的上限，這是他能夠避開太上天府追蹤的唯一手段！
終於在林婉兒快要支撐不住的時候，林辰身體徹底被虛界所包裹，並且達到林婉兒此刻都無法做到的程度。
借助這個，林辰即便是站在他人麵前，他人也察覺不到他的存在！
“阿辰，彆忘了恢複肉身哦！”林婉兒淺笑道。
隨即她將手一推，林辰與她徹底分開。
「世」的力量斂去，外層虛界快速的崩潰開來，而渾身是血的林婉兒，瞬間暴露在玄鯨麵前。
“竟然沒死？”玄鯨眸光一閃。
他抬手一招，他身後那扇始終鎮壓此地的門戶，再度膨脹了幾分。
眾妙之門！
萬事萬物萬道萬法，皆在眾妙之門！
有眾妙之門鎮壓於此，而那些破碎的虛界碎片，沒有一塊可以逃開玄鯨的眼睛。
而直至虛界碎片儘數破碎，玄鯨也沒有看到林辰。
看來，是被徹底斬殺了。
玄鯨眯了眯眼睛，目光冷漠的看向林婉兒，隨即一股威壓便是鎮壓在林婉兒身上，林婉兒頓時跪在虛無中，身體匍匐。
她本就是傷勢極為沉重，這一下，幾乎被鎮殺！
玄鯨鎮壓林婉兒的同時，也在探查林婉兒的身體，保險起見，他當然不會排除林婉兒以虛界藏在體內的可能性。
雖然以林婉兒如今的能力，對虛界的掌控能力還很弱，應該無法凝聚體內虛界。
但總也要看過才知道。
“玄鯨……古祖，弟子，弟子完成了……任務……為何您……”林婉兒艱難的道。
“怎麼，你對我的做法不滿？”玄鯨冷冷道，一腳踩在林婉兒的腦袋上，虛無之中像是出現了一塊堅硬的地板，玄鯨將林婉兒的臉死死碾壓著。
“弟子……不敢……”
“哼！”玄鯨神情冰冷。
年輕一輩之中，除開千道一的確極為特殊，可以與他們平等交談，但事實上，身上依舊有著太上天府的枷鎖，無法掙脫。
林婉兒現在確實今非昔比，但在她成為太虛之主前，還沒有資格對他的做法提出任何質疑！
“林婉兒，你不要以為得了那道果，你就是太虛之主，現在的你，還不夠格，明白嗎！”玄鯨冷冷道。
隨即一腳將林婉兒踢飛出去。
他探查了一遍，林婉兒傷勢的確沉重無比，而且是都是林辰留下的。
至於林婉兒體內，並無任何虛界波動。
“哼，那個林辰麵對自己的姐姐，最終留手了嗎，劍鋒微偏，結果葬送了自己，當真蠢材！”玄鯨心中冷哼道。
不過對於林辰來說，這樣的結果也算不錯了吧。
畢竟即便沒有死在林婉兒手中，他也活不了。
當然，這樣的結果對於太上天府而言，也是最好的，林辰已死，而林婉兒依舊活著。
雖然林婉兒隨時可以舍棄，但培養另一個太虛之體也需要時間，是一件較為麻煩的事情，她能夠活下來，繼續為太上天府效力，自然很好！
“二筆”，玄鯨心中念頭跳動。
遠在人間某處，那虛空之中，二筆眸光微閃，便聽到了玄鯨的聲音。
自然也明白玄鯨的意思。
他吐出一口氣，腳下太極圖浮現，並且快速延伸出去，那是一個個卦象，足有六十四卦之數！
這一次，他打算付出代價，承受強大反噬，也要推演出林辰究竟是死是活。
死！
一個死字，出現在二筆腦海中。
推演的結果，是林辰已經死亡。
而且推演所導致的反噬，完全在可接受的範圍之內，與之前稍微起意推演林辰，便會感覺靈魂刺痛完全不同。
很顯然，林辰身上的因果在消退。
這也足以證明，林辰的確已經死去。
“林辰已死”，二筆道。
而玄鯨，也聽到了二筆的聲音，這跟他親眼看到的結果是一致的。
玄鯨鬆開了林婉兒，淡淡道：“不得不說，你這一次的表現不錯，接下來，回到天府療傷，之後，還有任務交給你去做！”
“弟子明白”，林婉兒艱難的開口，恭敬的跪在地上，“不知，何時啟程？”
“等神仙墳有了結果再說。”
當下玄鯨也不再廢話，那眾妙之門光芒一閃，將他和林婉兒都吸收了進去，隨即，這門戶也消失無蹤。
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而在極遠處。
林辰脫離了虛界的遮掩，他眼神冰冷無比。
“玄鯨！”
林辰咬牙，寒聲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