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河卒!
雷小環是將門出身,一直就有說粗話的習慣,有時出言甚是文雅,有時卻又夾幾句粗俗俚語。隻是在齊玄素的麵前,一般比較克製,今天說得興起,便顧不得這些了。
齊玄素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生受了這份好意,可心裡十分明白,這是極大的恩情,他沒有玄聖的境界,若是有朝一日,他能飛黃騰達,少不得要湧泉相報。
裴小樓等太座大人說完之後,開口道“對了,我還幫你想了兩個辦法。第一個辦法,你在這裡等著,我們夫妻二人幫你把張姑娘請過來,給她一個驚喜。第二個辦法,你自己去見她,我們不參與,你自己給她一個驚喜。”
齊玄素沒有多想,道“兩位幫我良多,怎好再勞煩兩位,還是我自己去見她吧。”
“我也是這麼想的。”裴小樓並不強求,樂得清閒。
……
好些人都知道真武觀來了一位張副堂主,年輕貌美,天賦絕倫,可謂是才貌俱佳,與李長歌、姚裴並列齊名。據說她還是天師的侄孫女,又被地師青眼,地位尊崇,於是引來了好些年輕男子,有江南道府的年輕道士,也有江南本地的世家子弟。
雖然江南道府不允許閒雜人等進入真武觀,但這些年輕人都身份不俗,平日裡囂張慣了,並不把規矩放在眼中,時常守在門口,等著見一見這位張副堂主。因為他們沒進真武觀,所以靈官們也不好趕人。
倒不是他們沒見過女人,這些世家子弟,從來不缺女人,玩膩了年輕漂亮的女人,就對那些身份不俗的女人動心思,並且引以為傲,私下與狐朋狗友相聚,作為談資,相互比較。
他們不奢求能拿下這位張副堂主,隻是想著能套個近乎,有些曖昧,日後說出去,也有麵子。
有句話說得好,發乎情,止乎禮。
男人好色,女人也好色。男人想要左擁右抱,女人就不想了嗎?這邊一個相親相愛的夫君,那邊還要有一個死心塌地的藍顏,這也不是什麼罪過,畢竟儒門禮教已經被打倒推翻了嘛。
這位張副堂主架子端得挺高,可誰知道心裡是怎麼想的?若有必要,他們也可以對張副堂主死心塌地。
他們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起初的時候,張月鹿還有些耐心,與這些人好說好道,讓他們不要來打擾自己。可張月鹿的克製被視作了柔弱,反而變本加厲。
若是不輕狂、不意氣,還算什麼年輕人?怕什麼呢?他們又沒作奸犯科,你還能怎樣。
張月鹿的確不能怎樣,隻是不再理會他們,專心做自己的事情。直到有個年輕公子被同伴起哄,主動上來說了幾句頗有些調戲意味的俏皮話。然後張月鹿就讓他們見識了下張副堂主的脾氣,也讓他們明白,為什麼在玉京那麼多年,沒幾個人敢往她跟前湊。
至於那個倒黴鬼,比當初許寇還要淒慘些。
於是張月鹿徹底清淨了,再也沒有人來打擾她。
不過今天卻是個例外,就在張月鹿打算起身告辭的時候,又有一人登門拜訪,是個與張月鹿年紀相差仿佛的年輕男子,俊雅不俗。
蘇青白。
道門內部有好幾個蘇家。青丘山一脈的蘇家,屬於太平道。慈航一脈的蘇家,屬於正一道。全真道還有個蘇家,與裴家關係密切,裴玄之和裴小樓兄弟二人的母親就是姓蘇。
蘇青白出身慈航一脈的蘇家,同時也是金陵府的世家大族。
蘇青白來的時機可謂是恰到好處,剛好與張月鹿走了個照麵。
張月鹿下意識地看了白英瓊的一眼。
師姐師妹互相對視,白英瓊分明什麼也沒說,張月鹿卻明白了,這不是巧合,而是白英瓊的特意安排。
這並不奇怪。雖然兩人在名義上是師姐妹,但從年齡上來說,白英瓊更像是長輩。
上了年紀的長輩總是熱衷於為年輕的後輩做媒拉纖。
白英瓊並不例外,從她的角度來看,張月鹿多半要嫁人的,與其便宜了彆人,倒不如讓肉爛在鍋裡,肥水不流外人田。
不過白英瓊畢竟不是正經長輩,所以她不會像澹台瓊那樣用強,隻是創造一個機會,至於能否把握住機會,就要看蘇青白的了。
當然,這不僅僅是白英瓊一個人的意思,其他慈航一脈之人也都樂見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