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河卒!
姚裴與法相交手就像一頭荒古巨獸,在山野之間肆意橫行,所過之處,山石崩碎,樹木斷裂,生生開辟出一條“道路”。
金身法相與刀氣相撞十餘次之後,金身法相被姚裴一刀斬斷手掌,不過姚裴也被一拳打飛出去。
少了一隻手掌的金身法相仍舊瘋狂出拳不停,每一拳落在地麵上,都是轟然作響,泥土飛濺,塵埃四起,不斷有山石滾落,幸而此時並無他人,也不怕傷及無辜。
姚裴的應對,無非是手中壓衣刀而已。
在十丈之高的法相麵前,姚裴顯得很是渺小,不過始終屹立不倒,甚至還趁勢反攻,將那隻失去了手掌的手臂直接斬落,手臂在下落過程中緩緩崩碎,落地時金光四濺,仿佛是流水一般在地麵上蔓延開來。
張拘言回頭看了一眼,臉上的微笑已然消失不見,他如何也沒有想到,姚裴竟是如此霸道,不但敢硬抗他請下的法相,而且還將法相打得節節敗退。
這還是剛剛躋身天人一月有餘的姚裴,若是再給她紀念的時間,又該是如何景象?莫不是直接一刀斬去法相。
趁著法相被擊退的片刻時間,姚裴深吸一口氣,體內真元流轉更甚大江東去。
一氣之後,姚裴開始一線筆直前奔,然後高高躍起,手中壓衣刀正中金身的胸口位置。
炸起萬千金光,好似銀花火樹,化作一場金色的雨從天而落。
金身法相猛然一個後仰,向後踉蹌退去。
姚裴落地之後,雙膝彎曲,在地麵上踩踏出一大片龜裂痕跡,身形借力而起,如一道長虹平地而起。
好似白虹掛空,氣象萬千。
這一刀劈在法相的眉心位置,與法相的龐大身軀相較,不到二尺的壓衣刀實在是微不足道,但卻自刀落之點延伸出無數裂縫,裂縫中有金光迸射。
下一刻,金身法相開始震顫不止,眉心上的裂紋迅速蔓延,轉眼間已經蔓延至整個臉龐。這還不止,這些裂痕還有繼續蔓延至整個身軀的架勢。
張拘言掩嘴咳嗽幾聲,臉色略顯蒼白。
不管怎麼說,他隻是臨近天人的無量階段,還未真正躋身無量階段,對上姚裴和齊玄素,壓力實在太大,方才一番交手,已經被姚裴重創,雖然他打廢了齊玄素,但他本人也堅持不了多久。
張拘言不去理會已經搖搖欲墜的法相,轉而望向湖麵上的琥珀。
隨著湖底湧出的金色“絲線”越來越多,金色琥珀越發明亮。
齊玄素也看到了這等景象。
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確實如此,齊玄素發現這塊金色琥珀竟是如心臟一般在微微跳動著,而這塊琥珀也隨之變得透明起來,隱約可見其中蜷縮著一個小小的身影。
齊玄素甚至能隱約聽到嬰孩的啼哭聲音。
這是胚胎嗎?
琥珀內的小小身影不斷蠕動著,想要降臨人間。
齊玄素深吸了一口氣,隻覺得副心不斷跳動,氣血再次回流,又讓他有了起身的氣力,勉強站起身來,然後武夫的血肉衍生神異開始發揮作用,身上的傷勢開始逐漸恢複。
他實在想不明白張拘言這樣的天人為什麼要投靠紫光社?然後他聯係到自身經曆,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會不會張拘言也是不得已?
可他隻是一個不知父母何人的孤兒,機緣巧合之下進入隱秘結社倒也說得過去,可張拘言不一樣,他是張家子弟,出身道門中唯二的頂尖世家,他的“不得己”又是什麼?
大約不會是名利。
女人?感情?
就在此時,已經搖搖欲墜的法相徹底崩碎,化作無數碎片消散於天地之間。
一道白色長虹轟然而至。
張拘言張開雙手,兩隻大袖自然垂落,便如兩隻蝠翼,身形一掠,騰空而起,禦風而行。
白虹落地,砸出一個大坑,周圍的樹木紛紛斷裂。
張拘言剛剛鬆了一口氣,就感覺一股冰冷殺機籠罩住後背,心知不妙的張拘言雖然在第一時間躲避,被一刀砍中手臂,鮮血淋漓。
張拘言顧不得其他,反手一掃,唯有一個“快”字,如風卷殘雲,暫且逼退姚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