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對應的,自然還有比較放縱的一派,叫做逍遙派,核心觀點便是及時行樂,什麼禦女三千飛升大道,雙修之法,房中之術,講究逍遙自在。
這兩派人互相看不順眼。保守派罵逍遙派不知廉恥,道德淪喪。逍遙派罵保守派冥頑不化,是大魏儒門餘孽。
所以雷小環也看出齊玄素的不自在和不痛快,主動向齊玄素舉杯,半是玩笑道“天淵,你要當心,不要被她灌了迷魂湯,她可是逍遙派的人,換男人如同換衣服,她對你這麼熱情,恐怕不是看上了你,而是看上了你的錢袋子。”
這話就十分直白了,幾乎直接揭開了齊暮雨的小九九,有點不合規矩,也有點得罪人,卻可見雷小環是真怕齊玄素中了齊暮雨的圈套。
齊暮雨心中惱怒,麵上半分不顯“雷副堂主,你這話說的,我喜歡太平錢不假,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憑自己的本事賺錢,又不犯道門的律法。再者說了,齊副堂主是
萬象道宮出身,不是張家或者李家的公子,可沒有金山銀山,我們之間,談什麼錢?”
說到這裡,齊暮雨故意一頓“更重要的是,我這個人一向是嫌醜愛俊,我隻跟醜男人談錢,遇到齊副堂主這樣的俊秀男子,隻談情。”
不等齊玄素開口,她又立刻補充道“當然是感情,不是其他的什麼情,正如老雷說的,我都一把年紀了,再談什麼情情愛愛,不合時宜,老牛吃嫩草。而且我也有自知之明,無論如何也是比不過張副堂主的,所以才要與齊副堂主敘姐弟之情。”
若非齊玄素就是當事人,他都要忍不住為齊暮雨叫一聲好,被雷小環戳穿之後,她愣是給圓回來了,真是好一張利嘴。
隻可惜齊玄素就是當事人,所以他轉開了話題“道門允許在職道士做生意了?”
齊暮雨咯咯笑道“當然不允許,隻是這麼一大家子人,隻靠那點例銀可不夠,免不得要分工不同,我家兄長出來做道士,我就隻好做生意了。如若不然,那些真人們怎麼買得起太上坊的住宅?”
齊玄素了然。
每個大家族大都如此,有人做了麵子,也有人做了裡子,正如齊暮雨所說,職責分工不同。比如李青奴的義母李天月,便是類似於齊暮雨的角色。在小一輩中,李長歌明顯就是麵子,而李天貞則是裡子。亦或是張家,如今定下了張月鹿做麵子,張玉月早已出局
,可如果她能重新振作,靠著身份做個裡子還是不難。
嚴格來說,七娘可能也是此類人,而且是此類人中的佼佼者。齊暮雨就像七娘,掛了個四品祭酒道士的身份,卻沒有任務職務,不過有齊教正的牌子,誰都要賣她幾分麵子。不同的是,七娘直接打著地師的牌子,麵子更大,就是慈航真人、東華真人也要讓她三分。
齊暮雨又道“對了,我聽說齊副堂主最近把太上坊的玄真大長公主府給買下來了,那座宅子可不便宜,恐怕不是齊副堂主靠例銀就能買得起的。”
齊玄素隻好道“是家慈出資。”
“還是的,不做生意可不行。”齊暮雨笑眯眯道。
齊玄素大概明白了,應該是自己買玄真大長公主府的事情把齊暮雨招來了,她大概是覺得自己能花一百四十五萬太平錢買宅子,必然是生財有道,所以才對自己有所圖謀。
當然,“圖謀”二字並不很恰當,到了如今,他不再是一葉飄萍,也是有靠山了,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圖謀的。嚴格來說,應該是合作才對。
齊玄素想到此處,知道自己今天不給個明確態度是不好脫身了,終於是說道“齊道友還是直說吧,若是能幫的,看在萬妙真人的麵子上,我一定會幫。”
齊暮雨眼如彎月“齊副堂主,大丈夫說話,一口吐沫一個釘,可不興反悔的。”
齊玄素笑了笑“若是齊道友信不過我
,那就算了。”
“信得過,誰說信不過?”齊暮雨主動端起酒杯,“我敬齊副堂主一杯。”
齊玄素也隻好端起酒杯,與這條美女蛇碰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