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春山!
今日早起,謝睿樘看見海棠就問她,想不想去莊上走走?程海棠已經帶人去收了安親王送的綢緞莊和珠寶鋪,還沒有去過東郊的莊子。於是就點頭答應。
郡主是個愛湊熱鬨的,拍著手說她也要去。世子裝作勉為其難的答應妹妹,陪著走一趟看吧,有妹妹就是了不起!
於是六馬一車,從程府出發,往東郊去了。
說也巧了,海棠這個莊子,與上次發鼠疫的李村就隔著一條河,過了河,再穿過一大片莊稼地,就到了李村。
下了馬車,謝睿樘就指給海棠看。海棠看到不遠處有座橋便笑道“竟這樣近!那他們要入城,是不是還要經過咱們莊子外麵的這條路?”
幾人順著田邊的小路慢慢往裡走,見田裡有兩人正在收割。
“幾位有口福了!”海棠笑著說。
“口福?是吃這個嗎?像茅草一樣,不是牛吃的?”郡主指著他們收割下來的作物問。
海棠忙笑著解釋“這不是茅草,這是菰,剝開了皮,裡麵就是我們吃的茭白。這應該是今年六、七月裡種的,過了這幾天,再想吃,就要等明年五月才有了。”
正說著,莊頭帶著兩個人,急急忙忙從莊子裡麵跑了出來,他們得了通知,說安親王的乾姑娘,要過來收莊子。
“原來端王和榠世子也來了!不知哪位是程大小姐?”莊頭有些微胖,臉上堆著笑,一雙眼睛卻是精明得很。
端王和榠世子打獵時來過這個莊子兩回,他見過所以認得,看到郡主和海棠兩位都是貴女打扮,他也不敢亂認。
端王爺指指海棠和寒柏說“這位是程大姑娘,這位是她兄長程少將軍。”
莊頭連忙朝他們行禮“小的姓魏,是這裡的莊頭,一家人都在這莊上管事。久仰程少將軍威名,卻不曾想如此年輕。”
武舉科考不是年年開,天朝總共也就考過三回。程寒柏當年勇奪前三甲,自然賺了不少威名。
他點點頭,指著田邊的菰說“姑娘說,這茭白好,要帶些回去。”
魏莊頭連忙稱好,引著大家往裡走,又介紹了莊上剛收的幾樣新鮮吃食。
海棠問他“魏莊頭,咱們莊子裡還有空地嗎?”
魏莊頭說“熟地都沒有了,就是……和端王的林子接壤的地方,倒是有一片連起來的荒地。”
謝睿樘問海棠“你要種什麼?把山坡下麵那些樹砍了去,都整成坡地,能不能種?”
“用不著動那些樹,樹林有樹林的種法。我是想種些藥材,藥膳裡用的。有時想吃了,市場上又找不到。”海棠又笑著問莊頭“我列幾個品種給你,你看有沒有莊戶願意開荒種植?”
“姑娘說笑了,那怎麼會沒人願意?就怕王爺的樹林子常有小獸下山偷吃,踩壞了園子。”莊頭一說,大家都笑起來。
霜兒笑道“不怕!我們姑娘有驅獸的法寶!我在月嶺的時候,見姑娘在園子周圍種了一圈劍麻、蘇鐵,說就是防野獸偷吃的。”
海棠噗呲笑了“那兩個都是南方才能種的,這裡恐怕要世子幫忙裝上鐵蒺藜才管用。”在世子的馬場,海棠見有些地方裝了鐵蒺藜,大概就是防狼進來叼馬崽裝的。
大家說說笑笑,就進了莊子。莊頭叫大家來拜見大姑娘,一會兒就來了七、八十個人。
隻見一個二十一、二歲的小媳婦歡喜叫到“這不是女神醫嘛!我是對麵李村嫁過來的,上次發了鼠疫,村子都被封了,就是女神醫給大家治病,救了整個村子。解封那天,我過去看我爹娘,就見到過程大姑娘。”
她這麼一說,莊戶門也都嘖嘖讚歎。莊頭心中一動。
等莊戶們散去,魏莊頭朝姑娘跪下,連磕了三個響頭才道“剛才姑娘說種藥材,小人便猜姑娘會些醫術,不想姑娘竟是神醫!還請姑娘救小人則個!”
海棠忙請魏莊頭起來說話。
原來,這魏莊頭今年正月得了一個大胖孫子,一家人高興得不得了。誰知這幾日孫子連續泄利六天,卻又腹部脹滿,惡心嘔吐,氣促如鼓。請了鄉下郎中來看,並無起色。
海棠跟著莊頭來到他家,果然見一個病兒正在啼哭。
海棠上前搭了脈,按了按他的肚子,又見他舌紅口燥,便說“這是小兒腸麻痹!”
她又回頭對寒柏說“哥哥,我恐怕要在這裡住上兩日,我寫個方子,你回城叫霽兒抓了藥,順便送兩身衣服過來。”
謝元榠想起當日在關帝廟,海棠也是如此仁心仁術,不由分說的傾力醫治自己這個陌生人,不由得在心裡更愛重了她幾分。
世子對莊頭說到“我們幾人都要在莊上留宿幾日,你讓人去準備幾間乾淨房間。”
謝睿樘你搶我台詞!
於是他也趕緊說“既如此,淩雪,你回去把昨晚喝酒的那幾個小子也喚來,明天我和世子、少將軍上山打獵去。”
他們接二連三的安排這啊那啊,海棠已寫好了一個方子溫臍散。
程單拿了方子,和淩雪一起,匆匆騎馬走了。
他們不知道,他們這又出城又進城的,正好引起了一個人的注意。
他坐在太師椅上,轉動著拇指上的玉扳指
“上回沒刺中你,讓你逃了。這回舊賬新賬一起算,讓你們結伴上路!德親王府害死一個皇子,看你如何翻身!”